7、钱就是命（2 / 2）

楼车校尉禽滑束年纪不小了，一身中原人装束，没有穿盔甲，身材矮小却十分结实，手掌特别粗大，不像将军，更像是个工匠。范蠡觉得禽滑这个姓很特别，历史上似乎有个叫禽滑什么的大人物，一时也想不起来，特意多看了他几眼。

听完众将校汇报，范蠡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之前太不自信了，史书上记载得清清楚楚，公元前473年，越王勾践灭吴，上将军范蠡率军攻破姑苏城，逼死了吴王夫差。自己打下了姑苏城，板上钉钉的事情，怕什么？

“好，很好，非常好。”范蠡换了一下腿，说：“明日总攻，众将校还有什么困难，但说无妨。”

众人默不作声。

奇怪了，范蠡觉得蹊跷。按电视剧一般的剧情发展，现在是众将拍拍胸脯，大表决心的时候啊。

“各位犹犹豫豫，是信不过本将军吗？”

众人还是不声不响。

这场面就就尴尬了。众人不做声，说明确实有困难，而且困难还不少，只是不敢说。范蠡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去，他目光扫到的地方，将校们纷纷低头躲避，不敢和他对视。

“怎么？难道各位怕吴国人吗？我大越国的将军，唯唯诺诺的，连话都不敢说了？”范蠡用起了激将法。

“嗨，你们不说，我说。有话不说，这憋闷，我老吉受不了。”将军吉虎站起来，说：“上将军，不是兄弟们不肯说破，是怕你为难，担心给你添麻烦。你要是不怕，我就把话说破了。”

“老吉，你喝多了吧。快坐下！”老将军纪长伸手拉扯吉虎的胸甲，阻止他说下去。

还真有事啊，范蠡估摸着，事还不小。不过，自己把话说出去了，哪怕捅破了天，也得咬牙顶上去，否则怎么取信于人，怎么带领他们打仗？

范蠡站起身，晃晃酸胀的腿脚，说：“各位是知道的，今天早上，本将已经死过了一回，两眼一黑，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听范蠡把话说得直白，他们是带兵打仗的武夫，喜欢听这种爽快话，都抬起头来，注视着他。

范蠡环视一圈，说：“明天，大家伙上阵拼命，长矛羽箭不长眼，成千上万的人都会死。打仗不是请客吃饭，哪有不死人的？死，要死的痛快。我们都是袍泽兄弟，战场之上为兄弟挡一箭，挨一枪，死又何妨？打下姑苏城，记得倒一碗酒在兄弟坟头。你们说是不是？”

“是！”众将校齐声高喊，纷纷站起身。

“咱们职份上是有不同，可我心里把各位都当兄弟。这些年，大家伙同生共死，明天是决战之日，还有人信不过我吗？”范蠡知道，越国接连打了几场恶仗、硬仗，打垮了强大的吴国，眼前这些将校九死一生，战功卓著。自己，是他们的统帅。将帅之间的情谊，是流血流汗铸成的，可以寄托生死。

“上将军！”吉虎激动起来，满脸胡须张开，圆眼爆出，说：“大王这次留的人质太多了……”

“吉虎，你想谋反吗！”将军凫明立刻站起来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