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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考试,放松点,别紧张,做完检查一遍再交卷。知道你成绩好,但你也不能不把这当一回事,你就当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认真完成吧。完成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许你一个心愿,前提是你想要的,你想做的,不能有任何危险。”
“嗯。”夏铭兴致不高,表情寡淡,
他想要的,他妈给不起,也不允许,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就听着好听,当真就是他的不对了。
齐煊嘴都说干了,儿子只会嗯嗯,跟个嗯嗯牌复读机似的,心里难免有点郁闷。
他皮肤白,显得眼下的青色愈发明显,齐煊换了个话题,笑着打趣他:“铭铭啊,你黑眼圈这么重,是晚上看小电影了,还是打游戏打上头了?”
她儿子她知道,绝不可能临阵磨枪,熬夜复习。
他神色淡淡,无论她说什么,都一个表情,态度极其敷衍,有种被迫营业的既视感。
齐煊跟他说话,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妈~你说什么呢?”
夏铭听到这语出惊人的话,吓得跳起来,面红耳赤,往后退几步远离她。
不由地朝他老爹那望去,夏铭又羞又恼道:“爸,你快管管妈,瞧她说的什么话!”老不正经。
“就不信你没看过,跟我这装什么单纯呢。”齐煊不以为意,警告地横了一眼夏维宇,不让他说话。
夏维宇咳嗽了下,不敢吱声,难得见儿子这羞赧姿态,挺有意思的。
听着他妈越发犀利的话,夏铭表情有一瞬息的僵硬,耳朵红得能滴血,喉结微动,难以启齿:“……”这tm,让他怎么答?
在他妈面前说假话,是行不通的,她有一双能看穿一切妖魔鬼怪的火眼金睛。
他就是她心目中的妖魔鬼怪代表,她一旦认真起来,他的理由是不可能没有漏洞的,毕竟还有谁比父母更了解孩子呢?
余光瞥见他老爸隔岸观火,一点帮他的意思都没有,夏铭索性承认,并将悠然自得的老爸拖下水,“我爸带我看的。”
来啊,一起奔赴火葬场吧,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
夏维宇闻言,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深邃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儿子不行啊,让垃圾回收公司收了得了。
齐煊听到他控诉,心下一沉,脸上再不见一丝笑意,目光沉沉地看向神色惊慌的夏维宇,倒是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种癖好。
自己老不正就算了,还带着儿子一起看,这是什么旷世奇葩花?
她倒是没有怀疑夏铭话里的真实性,没这个必要,夏铭不屑在这种事上撒谎。
夏维宇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自身侧向外散发,周遭温度都降低了几度。
“老婆,你听我解释。”偏头便对上爱人冷若寒霜的眸子,夏维宇冷汗直冒,收了看好戏的神色,不安地看着她,慌张道。
夏铭成功转移了火力,唇角勾了勾,作壁上观。
还别说,这感觉蛮不错,上瘾。
难怪他老爹在他老妈说他时,不帮他说话,未必是怕老婆,还有可能是心理变态,就喜欢看儿子倒霉。
越想,夏铭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这大概是遗传性‘症状’,传男不传女。
譬如夏家男人都惧内,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夏同志很好的继承了,这一优秀品质。
再比如说,让家里男孩从小靠自己赚钱,赚到了是自己的。当然要想上交,大人们也不会推辞,但是钱会不会回来,就说不准了。
那得看他们的良心是否存在,很显然他老爹和老妈,同其他帮孩子保管压岁钱的家长一样,良心早已不复存在。
大家都泯灭了良心,谁也别说谁。
他坑夏子妍时,从不会因为夏子妍是他亲姐而下手手软。
这么多年来坑夏子妍坑得快乐,他的良心来就没痛过。
只奇怪为什么她上当受骗这么多次,竟然还没记住教训。
以致他坑她时,越发理直气壮,他不坑就是别人坑了。
东西到他这,还是夏家的,相当于左手给右手收,都在一个姓手里。
被外人坑走了,那就跟别人姓了。
夏铭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休想什么都不付出,就占他们家便宜。
‘穷养’男孩,是夏家一代传一代,传下来的陋习。
他老爸多年来受的苦,在他出生后,传给了他。
不出意外,他结婚后,自己的孩子,也会掉进他的坑里,经历一遍他受过的‘考验’。
能不能爬出来,就看他脑袋瓜,是否像他一样聪明了。
他以前也不是这样鬼机灵的,谁小时候不是个会吐泡泡,冒鼻泡的小憨憨呢?
掉的坑多了,自然而然地学会避坑反击。
想想他现在受的苦,遭的罪,自家儿子也会经历一遍,夏铭就爽的不行,心态诡异的平衡了。
他爸当年估计也是这么‘苦中作乐’,慢慢成长起来的。
所以就算他现在儿女双全,家庭幸福,心里也还是‘不正常’的,老爱看他被他妈吊打了,就让人很生气。
夏铭从小觉得,家里男孩,都是多余的,是逗乐的工具人。
但若只说是工具人,也不尽然,在外面,他们还是很护着他的。
无论他在外面搞出多大的事情,他们还是捏着鼻子认命地给他收拾烂摊子,从未丢下他这个糟心儿子不管。
他长成这样,跟他们的维护,不无关系。
自己人只能自己欺负,别人想欺负那可不行,这几乎是刻在夏家人骨子里的真理。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挺糟心的,若他儿子像他这样混,他肯定不会像老夏同志一样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