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唐突的邀请(一)(1 / 2)
黄油涂抹在烤得有些焦褐色的面包上,泛着些许奶白的黄显得很醒目。
女孩坐在男孩对面,尽管并不应该在书房吃东西,但这间看似很大的宅子却没有哪怕一个适合吃饭的地方——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每次都是在这吃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把桌面上的书籍收好仔细,仔细,再仔细!明参并不会希望自己珍藏的、在他人眼里一文不值的小宝贝们被弄脏哪怕一丝一毫,尽管它们大多来路不正就和《西彼恩溃斯抄本》一样。
但整理出一间拿来吃饭的屋子也着实令人头疼——对于冷淡阴郁的东陆少年而言,单纯在每次吃饭前把书收起来,似乎更简单一点好吧好吧,我当然知道前者更简单,但我的杂物间可不能乱动,那样会有不小的麻烦。
为了让别人少到自家来访,明参甚至只把一把椅子放在书房,其他的都通通丢在杂物间——不过,他刚刚又去拿出了一把。
十分日常的早晨,十分日常的早餐,十分日常的生活,尽管知道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或许会越来越少,但东陆少年总是无法克制的想要沉溺进去。
“明参,”
不小心、又或者是故意把烤面包做得太多的法尔忒妮突然开口,然后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正一脸空洞、不断往自己嘴里塞面包的男孩。
“啊——”
“可以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喝下一口符合克乍索人饮食文化的黑咖啡,酸与苦涩带来一丝清醒,顺便也让明参将口中的面包顺势咽下。轻轻的用银匙敲击杯盏,清脆的声音是金钱的回响。
“喂我。”
明参面无表情的掰下一块面包,伸手喂到女孩的口中。
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不过他还挺享受这个的。
“啊呜。”
“把我的手指从你嘴里吐出来。”
“唔唔唔——小气。”
明参把手在菲的身上擦了擦,无视掉上面有些淡粉色的齿痕,食指与拇指轻捏装盛咖啡杯的托盘,将咖啡递了过去——你不觉得应该道个歉么——闭嘴。
“嘎!嘎嘎嘎!”
接过咖啡,一样面无表情的银发女孩小心翼翼的嗅了嗅味道,轻轻的抿了一下。
“好苦。”
眉头轻皱,微微吐出粉红色的舌头,法尔忒妮似乎很难忍受克乍索黑咖啡的浓郁酸与苦,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那股芬芳的天然咖啡豆的香气。
这自然是正常的,因为即使是一个老克乍索人也很难忍受明参泡制咖啡的浓度。
从大青松街的咖啡店拿到的磨碎咖啡经过明参特殊的‘保存处理’并不容易变质,将其煮开后过滤——尽管缺乏闷煮等一系列工序导致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为了能更好的尝出味道,明参不得不提升纯度——额,是浓度,而且是咖啡的——所以有些难以忍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酸涩与苦味的稳定正是构成咖啡魅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东陆少年重新从女孩的手里拿回咖啡,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
淡淡的醇香逐渐充盈鼻腔。
不对,这种事是什么时候变成习惯的——该死。
“嘎,嘎,嘎——”
本来站在鸟爬架上的漆黑鹦鹉发出一阵干瘪嘈杂的鸣叫,如同夜下坟堆的鸦群凄厉哀嚎的悼歌。
与此同时,敲门声从相隔较远的正门处传来,对于普通人而已几乎是微不可闻,甚至对于明参而已也是如此,但可爱的鹦鹉先生有着许多游荡在大青松街的老鼠伙伴,还有可靠可爱的棒小伙子——乌鸦先生——它们能够整天徘徊在宅子附近,饿死了就再换一批。
菲的漆黑色瘟疫已经蔓延了几乎整个瓦萨尔斯的鼠群与乌鸦,以大青松街为辐射中心向四周蔓开。
放下咖啡,明参确定了自己今天已经收过报纸、也不会有谁给自己邮寄包裹后,他推开椅子起身。
“有人来了,”
面对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瓦萨尔斯女孩,明参开口解释,“你和菲待着就行,我去外边看看。”
走出书房,没走几步路就能达到有着繁复花纹与古朴图案的正门。伴随黄铜门把冰冷的触感与一阵机括转动,阳光透过还未完全消散的雾气照射进来,也把两道影子投射进室内。
“啊哈,我亲爱的朋友,”
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带着浮夸高礼帽的先生,深邃的眉骨令人难以看见他热情洋溢的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