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踪(三)(1 / 2)
纳克萨今天并没有和那个整天把懒散写在脸上的烟鬼先生一起出来,站在他身旁的是拥有苍白脸色的泽彼思。
“嗯?”
察觉到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自然是本能的抬起脑袋,看到的是一张不屑的、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不属于克乍索甚至不属于这片大陆的人种的脸。
“是你?”
泽彼思最先反应过来,他对于明参和菲没有什么好感,但很快他就想起,这个人的恐怖。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一天他们小队枪械是被眼前这个叫明参的东陆人给破坏的,但桑铎和得到报告之后的上层却十分默契的让他们不要去刺激这个东陆人,转而观察他的社交对象与活动环境,并希望能由此推测出明参的行动逻辑。
虽然他的做的问卷评估显示他是个正常人,但这才不正常,因为异人无论位阶的高低,总是会有一些古怪的问题。
对异人而言,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这并不令人费解,我的朋友们,正如我现在所说的,当你们面对一个可能拥有高杀伤性的危险目标时,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会直接与其接触,而是慢慢的、细致的观察,人际关系,社圈环境等等。
但他们出现在这,或许是真正的巧合——谁知道呢,你在乎么——巧合巧合!
“哇哦哇哦,好久不见,纳克萨先生,不高兴先生,”
无感情的棒读就像是平淡得令人口舌发涩的白水,明参显然喜欢先于他人一步开口,这样似乎更容易占据谈话的主动权。
“真是凑巧啊。”
塔楼呆子。
脱下了自己的礼帽,半透明的黑色立方闪烁着诡异的光,明参那一张就像是枯死树皮般总是不受变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凑巧,凑巧,凑————巧。”
被刻意拉长的单词发音从菲口中发出简直是太般配了,伙计,戏谑的嘲讽对于泽彼思来说已经到了十分明显的地步,而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在外面和鹦鹉先生计较,那会显得他像是个神经病。
“认识?”
法尔忒妮在陌生人面前好像有一些拘谨和不自在。她躲到明参的身后,拉着男孩的衣角,低声问道。
“两个私家侦探——不够体面、不够光彩的下流职业——我们以前见过几次。”
明参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准确的传入了人们的耳中。
扑棱扑棱。
几只乌鸦赶跑了附近盘旋的鸽子和麻雀,落在墙檐、树枝上,四处张望。
灰白色的睑膜包裹眼瞳,灵活的小脑袋不再张望,那能吐出绝妙哀悼的喙也不鸣叫,默默注视着两位尽职负责、不同于常人的塔楼守望。
“嘿,你说谁是”
“明参先生能记得我们,还真是让人惊喜与意外。”
有着金色头发与友善笑容的纳克萨拉住了刚刚因为使用‘能力’缺血而情绪易变的泽彼思,十分自然的接受了明参给予的假身份。
“呿。”
失去发作机会的泽彼思轻轻啐了一口唾沫。
他悻悻退了几步,没有反驳纳克萨的话。
塔楼守望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往往需要不止一个恰当、合理而具有执行力的身份,包括但不限于警官、政府要员、私家侦探,体面的大商人,亦或是某个有身份的贵族等等——是的,贵族。
塔楼守望的必修技能之一,就是要求能够熟练自然的扮演‘角色’,这一点,泽彼思显然也意识到了——就在刚刚。
“哦哦。”
法尔忒妮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开口,只是仍然躲在明参身后。
纳克萨和泽彼思自身的灵性在提醒着那愚笨而劣性的主人,某种不自然、带有危险的,似乎已经盘旋,令他们脑袋上神经鼓涨跳动。
头疼。
恐惧。
这是属于上位者所特有的影响。
明参好像什么没做似的,点了点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不受控制,就如同心智被掌握般,纳克萨扎t比利冯斯特——高贵的贵族少爷——手指发冷,攥紧了纸制的类似文件的东西,本能的说出了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
“我们在调查一起失踪案啊”
觉察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信息,纳克萨后知后觉的显得有些惊慌。
身为此时搭档的泽彼思当然能够发现纳克萨的不对劲,面色不善的将身体向左侧了侧,只要眼前这个可疑而危险的东陆人打算做出一些不恰当的行为时,随时能掏出佩枪射击。
明参并不在意热血笨蛋无礼的举动,他皱了皱眉,随即开口。
“约翰锡比莱?”
听到东陆人准确念出刚刚拜访的事主的姓名,纳克萨表现得很是惊讶:“明参先生也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明参点了点头,带着皮革手套的纤细手指轻轻抵住下颌。
“构衔”
他用微不可闻、难以用人类发声器官发出的古怪调音低念了一个单词。
不属于克乍索语或是现有其他语种,明参曾经在《赞卡密托笔记》中见过这个古老单词的释意和音标,但要发出来的话,就只能像是某种令人作呕的咕噜声罢。
《赞卡密托笔记》的作者——那个邪恶神秘、短命罪孽的可怜的该死的疯子阿卜杜拉赞卡密托——看到这个名字,你们还不明白这本书在这本书中所扮演的角色么(笑——很冷的笑话——他认为,世上所有的物质或精神或其他的一切介质都是能够被‘衔接’的,就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编织了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而超自然事件之中相互影响造成的类似‘巧合’,则被称之为‘构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