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医蛊(2 / 2)
姜文文连忙掩鼻上前搀扶,老人挥手示意不用,来回在屋里走了两圈,在太师椅上坐下,闭目自我号脉了好半响,终于睁开眼望向刘伟。
老人道:“小兄弟,医术师从何人?”
刘伟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您老叫名字吧,我姓刘名伟,道号小石,来自博罗山‘紫气东来阁’,医术嘛……都是我看书自学的。”
“小兄弟太谦虚了!据我所知,望闻问切以六脉之阴阳辩证,当世医书绝无仅有。”老人道,“小石道长一定有难言之隐,所以不愿透露师承,我明白。如今盛世浮躁,到处都是沽名钓誉的名利之徒,像你这样深藏不露的年轻人,难得难得!”
刘伟忙道:“老爷子是明眼人,我献丑了!”
姜文文见老人说话逻辑一切如常,喜出望外道:“爷爷,你没事啦!”
姜仁贵道:“文文,别担心,我没事了。现在觉得有点肚饿,你去楼下给我煲个鸡汤,爷爷要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姜文文高兴的连连应声,下楼煲汤去了。
姜仁贵望着孙女下楼的背影,叹口气道:“小石道长,文文不在,你实话实话,我还有多少时间?”
刘伟沉吟片刻,道:“老爷子,首先咱们不要过于悲观,从您脉象上看,六阴耗损的确……有些严重,说明脏腑有实质性创伤,说实话,服药之前我也挺担心,但是现在看来,您老元气尚在,虽然寿元有损,但眼前难关还是能过。”
姜仁贵眼前一亮,显然被他的话撼动,道:“照这么看来,道长一定是知道我的病根所在,所以才会如此笃定下判断罗!”
刘伟点头道:“老爷子知不知道——蛊?”
姜仁贵失声道:“你是说,我被人下蛊?”
“正是!”刘伟道,“您老的脉象显示,少阴、太阴二脉耗损最大,我以此推断,蛊虫应该分别潜伏在肾脏和脾脏之中。”
姜仁贵怔住半响,叹道:“从前学医的时候,曾听祖父说过巫医、蛊医的传说,没想到竟是真的。还直接应验到自家身上了。”
刘伟道:“老爷子,有些事情我看着纳闷,所以想斗胆问问您!”
姜仁贵道:“道长别客气,请说!”
刘伟道:“我刚刚进门的时候,见过想收购药铺的人,也清楚他们的背景。按道理,以他们的尿性,怎么会愿意客客气气跟您老软磨硬泡这么久呢?”
姜仁贵面现不屑的神情,道:“道长说的没错,此地其他店铺,只要听到他们的背景,都主动降价卖盘了。我不怕他们,一来因为文文的爸妈,他们在海外代表联邦做科研,有国家层面的保护。二来因为东州市长武琅的父亲与我有些渊源,而且我多年行医与州省高官多有交往。所以,这也是他们不敢肆意妄为的原因。”
“难怪!”刘伟道,“所以,他们既然不能明抢,就只能暗夺了!”
“道长怀疑蛊是他们……等等!”姜仁贵顿了顿,猛然想起了什么,“两个月前,武市长做东,请我和姓袁的吃饭,本意为了缓和我和他的矛盾,最后还是被我婉拒了。但是,那晚回来之后,我的身体便开始各种不适,直至药石不效。”
“老爷子记起来就好!”刘伟再将进门时袁胖子引荐奇人异士的话一说,“很明显,他们想以此来要挟您将药铺转手!”
姜仁贵愤然从太师椅上拍案而起,怒道:“卑鄙无耻的小人!”
刘伟道:“老爷子消消气,咱们先解了蛊再说!”
姜仁贵问道:“道长,请教如何解蛊?”
“老爷子客气了!”刘伟道,“该用不该用的药,您老应该都试过了。道书有记载,蛊附脏腑,朱黄可缓,非种蛊之人不知何药可驱,只能以毒杀之。刚才我用朱砂、雄黄缓解了您的蛊毒,证明老爷子元气尚可。稍候片刻,我取一毒物作引,守方再煎一剂。只要您老服后没有大问题,十二时辰内连服三剂,虫死蛊解。然后再调理七天,您老就能恢复大半了。”
“保住老命已是万幸。”姜仁贵一声长叹,拱手道,“一切有劳道长!”
刘伟下楼进到地下室,把背包放在制药桌台上,打开拉链,抖落了一番。
独眼慢条斯理的爬出来,懒懒洋洋的伸个腰。
刘伟道:“老独,你刚刚也听到了,老人家被人下蛊暗算,命在旦夕,现在只有你能帮他,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独眼没有理会他,只是好奇的在桌台上爬来爬去,仿佛在遛弯散步一样。
刘伟知道独眼吃软不吃硬,灵机一动,换个对象继续哀求道:“老独,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要是治不好老人家,咱们吃饭都是问题,到时候还要露宿街头,风里来雨里去,连个遮光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我嘛自作自受,但你要是淋点雨见点光,也太不合适了。你瞧瞧这里,我觉得环境还不错,咱们只要能落脚,你就住这里,怎么样?”
独眼骨碌着大眼四处瞄了瞄,似乎对居住环境甚是满意,大摇大摆爬到桌台脚上,用力蹭掉几只节肢,然后窜进黑暗里面,不见了。
刘伟大喜,取了节肢上楼,找来厨房忙活的姜文文,掰碎丹药和节肢一起给她,并嘱咐熬药方法。
半个小时后,第一副药煎好,姜仁贵服下后并无太大反应,直到药效达一小时,老人开始腹痛和腰痛,随着时间延长,疼痛越来越重。
第二副药随之服下,疼痛渐轻,加上第三幅药的追服,老人的所有痛感在二小时内消失了。
最后,二十分钟畅快淋漓的茅厕时光,让老人一身轻松,回到床上很快便沉沉入睡。
姜文文看着呼声渐酣的爷爷,小声问道:“道长,爷爷真的没事了吗?”
“还要调理七天才能恢复元气。”刘伟道,“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这几天暂时留在这里看护。”
姜文文大喜过望道:“太好了!多谢道长!也请道长放心,等爷爷身体恢复好了,诊金方面肯定不会亏待您的!”
“没事!随缘即可!”刘伟明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大喜道:“这句话,老子最爱听!”
姜文文道:“我现在去给您收拾一下房间。”
刘伟上楼下楼,知道楼上统共二个套房,并无其他房间,为免姜文文尴尬,便道:“不用。我因为平素练功的原因,只需住在地下室便可,你随便拿一床被褥给我就好!”
姜文文忙道:“那怎么行?您是贵客……”
没办法,刘伟索性用一个凌厉乖张的眼神,堵死她所有的话,再一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于是直接掉头下楼进了地下室。
过了一会儿,姜文文送来被褥。
刘伟在药台上装作闭目打坐,没有理会她。
姜文文轻手轻脚将被褥放在一旁,安静离开。
刘伟拿出手机摆弄,地下室果然没有信号,不过竟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师若夷。
一句既不尴尬又不陌生的问候——
“你到东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