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拆迁办(1 / 2)
早朝结束,周耀武溜溜达达地回到紫宸殿,然柔已经等待多时了。
周耀武看见然柔便笑道:“朕猜,你这是被烦怕了,跑朕这里躲清净来了?”
然柔见周耀武心情不错,不禁苦笑道:“陛下倒是一副好心情,可苦了臣妾了。这几天见了十几个诰命夫人,今天还有七八个想进宫求见的,本宫实在受不了了,全都给推掉了。”
“他们找不到恪儿,只能央求我们。今天早朝时,有两个御史都快哭了。”周耀武好笑的说道,这也是他心情好的原因。
这群御史平时趾高气昂的,逮谁参谁,跟群疯狗似的。
就连朕他们都常常顶撞,为了搏个不畏皇权的直名。今天算是遇见硬茬了,被人狠狠修理了一顿吧。
而且他们更怕周浚恪干脆钱不要了,过些日子直接宣布名单,他们还谈什么仕途,谈什么不畏皇权,天下人的笑柄还差不多。
没看那全书唯一有名有姓的卢谦海,这些天给人感觉都苍老了十岁。
你在去街面上听听,但凡自称读书人的,都在唾弃卢谦海的行为和做法。
“就该整治他们。”然柔恨恨的说道。
周耀武坐到然柔身边,说道:“该受的教训已经受到了,朕也清楚了他们的德行。但这钱,该拿还得拿回来。那小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真要是置气不要了,得不偿失。”
提起周浚恪,然柔这火气又上来了,抱怨道:“恪儿这个皮猴子,三天没回宫了,每天就让闵云回来报个平安。说是最近庄上离不开他,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
“更臣妾生气的是,臣妾说不准,恪儿说那就秋后算账吧!陛下你听听,气人不气人。”
说起这个,周耀武笑道:“昨天山鱼跟我说,这小子发明出来了一种叫水泥的东西,靠着水泥正在庄上大兴土木呐。”
然柔眉毛都竖起来了:“真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要不,去他庄子上看看?”周耀武提议道。
山鱼说这水泥造价低、速干还坚固,如果真如所说的,这可是城防利器啊。
然柔马上同意道:“走,去把欠条要回来,本宫的耳根子想清净清净。”
一边往外走,周耀武一边对安廉吩咐道:“把六部的大臣们叫上。”
“喏!”安廉行礼后离开。
周耀武和然柔乘坐步辇顺着御桥,来到朱雀门外,六部大臣已经在此等候。
周耀武下了步辇,活动了一下身体,跟大臣们招呼了一声。然后接过安廉牵来的马,翻身就骑了上去。
到底是打过仗的皇帝,身手就是利索,大臣们也同样弓马娴熟。
就连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中书令方安郡和吏部天官穆义兴,在马背上也稳如泰山。
然柔看着意气风发的周耀武,遥想起了他当年叱咤沙场时候的英姿,笑着坐进了重翟车。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周浚恪的庄子进发。
周浚恪的庄子,在秦渡镇以东,沣河的东岸,背靠秦岭。
周耀武等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踏上沣河的桥,就远远看见一排排整齐的建筑,说不上是什么结构,一个个灰突突的。
只有最靠里的一座,隐约能看见黑色的瓦片和雪白的墙体。
抵临庄子的时候,已经能看见忙碌的人群。周耀武等人则在庄子外面下了马,里面都在干活,骑马进去不如走路方便。
而守在门口的老兵们,毫无阻拦的意思,目送周耀武等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庄子。
周耀武侧目看着老兵们,他能闻到老兵们身上战场的味道。这明显就是周浚恪留在门口的看守,怎么不闻不问的就放自己等人进去了?
难道他们知道朕的身份?
其实是周耀武想多了,这是周浚恪的吩咐,任何人想进庄子都可以。而任何有恶意的人,也都将受到庄户们的群起攻之。
在自己的庄子里,周浚恪还能怕遇见危险?
周浚恪认为自己在这里,比皇帝在皇宫里都安全。
庄子里忙的热火朝天,周浚恪已经跟没事人一样,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纳起了凉。
特制的躺椅,周浚恪半倚在上面,草帽扣在脸上,手里扇着蒲扇。
身上的绫罗绸缎,都换成了粗布的短打,干起活更方便一点。躺椅下面的小布鞋,也满是泥泞。
该教的都教了,该注意事项的也都告诉了,再干错就是袁伯该管的事情了。
嘴里哼着心太软,周浚恪突然问道:“到饭点了吗?”
闵云在一旁,一手端着账本一手拿着毛笔,回道:“公子,还得半个时辰。”
周浚恪摸了摸肚子,说道:“上午走的太多了,早早就饿了。哎,你还算账呐?就那点账你都算几遍了,还次次都对不上数,趁早别算了。”
都不用看,周浚恪就知道闵云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闵云就特别喜欢对账本,数学的天赋还极其有限。
同一本账,每一次算完,得出了结果都不一样。
周浚恪教了两次之后,就失去了耐心,骂了闵云两句就再也不管了。
“公子,我这不正按着您教的法子学,我感觉这次一定不会在算错了。”闵云舔了下毛笔,在纸上又添了组阿拉伯数字。
“又累又饿,怎么办!”周浚恪无聊生祸患的喊道。
这次闵云声都吭声,早已经习惯自己家王爷没事找事的性格。喊饿喊累,完全是自我排解。
你要给他开小灶,他是不会同意的,还得骂你不知道同甘共苦。
两个人之间各干各的陷入沉静,周浚恪没有在意闵云的沉默,依然哼着心太软。
突然一群脚步声传来,周浚恪则不以为然,他这小院的大门都没关,总有管事的进来请教问题。
闵云则是抬头望去,瞬间就站了起来。
走进院子的是皇帝和皇后,身后还跟六部大臣。
“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闵云执礼道。
周浚恪闻言一把掀开草帽,看着面无表情的周耀武和然柔,有点小孩离家出走被家长抓住的小尴尬。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我这庄子还没建好,灰土爆扬的,不适合你们这千金之躯。”周浚恪起身趿拉着鞋,局促的说道。
主要周耀武给他的压力的确有点大,虽然心理年纪两人相仿,可人的气势是不同的,再说身份上双重压制啊。
周耀武看着周浚恪脏兮兮的样子,出奇的没有批评,而是问道:“外面的房子,是你教他们盖的?”
“对啊,不然他们怎么会。”周浚恪理所当然的说道。
“朕听闻,你这材料可媲美糯米汁浇筑,刀砍不进斧劈不伤?”
周浚恪没回答问题,对着闵云说道:“没有个眼力见,搬椅子去啊,让我爹我妈干站着啊?招呼点人,一起搬,还有那么多大臣呐。”
待客之道不能差,这事最基本的尊老爱幼。
“是,殿下。”闵云见到皇帝脑子就不转了,让周浚恪一提醒才恍悟。
“娘,你先坐这。”周浚恪无视周耀武的眼神,狗腿子般卑躬屈膝拉着然柔坐在躺椅上,然柔则好笑的看着周耀武。
那感觉就好像再说,在儿子这里,我可比你这么皇上待遇要好。
“朕在问你话,回答。”周耀武沉声问道。
因为他看见周浚恪开始搬桌子,准备给然柔上茶了,你这得忙活到啥时候。
虽然周耀武不会吃然柔的醋,可你小子这区别对待有点太大了吧?有点蹬鼻子上脸的意思了,你老子我不要脸面的?
后面的大臣们可都看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