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胜负（1 / 2）

墨竹伈听闻琵琶曲声，不由地停下了吹奏，心中默念道：究竟是何方高人奏曲，这挥指一弹已点出我功夫的要害？

她环顾正堂四周，发觉南棂宗众弟子亦在左顾右盼，而谢清淼与卫甫之都面露喜色，便猜想到助他们之人并非南棂宗出身，那人碍于身份不宜露面，特意提醒二人当有另一番缘故。

“师兄，这曲虽是兄嫂所弹，指点我们的却应是秦老。”卫甫之踏地传去话语，肩头轻松耸动着，“前些天他不打招呼地潜来上山，明面上说是为了两宗事宜，其实他多半是放不下兄嫂和你这婿。”

谢清淼点头笑道：“他待我们如何自是没得说，不过他既言还有要事，我又怎会不信呢？”

如今，秦老入住南棂宗已有五日，他每天除了指点茹月习武修行，便是与众人饮酒打趣，日子过得甚是舒坦；可谢清淼内心明白，秦老前来不会只为探望新婚二人，他多半是在等候某个外人到来——毕竟这师丈极不喜凡俗礼节，连婚时的宴请都要刻意躲开，事后茹月修书埋怨，方有了五天前秦老向徒儿赔礼的古怪一幕。

“师兄，秦老的提示我还未理解透彻，不过已有了些想法。能否让我先独自试探一回？”卫甫之急促地拍击地面，手中长剑挽起银闪剑花。

谢清淼先是一怔，回望卫甫之时又见他在挤眉弄眼，以他们二人默契立刻明了了师弟语意，于是没好气道：“师弟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谦逊，你有自信独胜墨姑娘，我当然要把这风头让给你。”说罢他便侧身退让，大步迈回南棂宗弟子座中。

南棂宗弟子们见此情景，心中且喜且忧。他们喜的是以卫甫之聪慧，定然想出了什么对策，忧的却是他功力不及墨竹伈，只怕徒有妙计而无法施展。如今三谷齐来生事，他这交手胜败影响的已非个人声誉，弟子们思来想去，手心皆捏满了汗。

“诸位师兄弟何必紧张，我是否悟出了门道，一试便知。”卫甫之抬手横架长剑，目色猛然凌厉道，“请墨前辈赐教！”

墨竹伈默默颔首，挑动拇指将玉笛抬高了几度，柔慢笛音随之在堂中飘起。不久，无形气场汇作漫天丝线，令这本应舒缓的空间暗含杀意。

卫甫之凝神而望，他见墨竹伈按压的玉指忽然发力，立即高跃空中，对着地面斩下重重一击。随着长剑攻至，青石砖面激起了轰鸣震波，同已变锋锐的音丝猛烈对撞。

气劲交击过后，地表的震荡消散一空，方才锐利的音丝也变得绵软飘忽，只留下一片柔美笛声回荡其中。

墨竹伈微蹙柳眉，再吹乐曲来操令音丝，而卫甫之照旧剑斩入地，每逢音源变尖便发力剑上，震出巨响与曲声交汇。几番尝试之下，卫甫之所发震声仿佛笛乐的调音，总能将尖锐走调的曲子带回原先优美境地；绕空飘飞的音丝亦如婀娜伴舞，只见轻柔再无凶意。

待全曲吹完，卫甫之厉声一喝，似要将压抑胸中的沉滞气息全数吐出，随后露出疲惫的笑容。他所料不错，墨竹伈隔空传劲不会全程出力，那些变调正是锐气将发的象征，因此以声对声、提前拦截声中气劲，应能让音丝无以为继。

有了秦老的指点印证，卫甫之本对这策略自信无比，不想以墨竹伈内修之强，每轮起调时都受震声压制，却总能传去乐声维系音丝；庆幸的是余韵已弱，化形之丝失了力度，不再构成威胁。

“好！”、“我就说卫师弟有妙招！”，“竟是这么简单的？”…各样的话语从四周传来，听得墨竹伈俏脸泛起微弱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