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战之约（1 / 2）

幽暗的房间中，樊君轩正闭目打坐。近两个时辰，他的眉头不自觉地凝紧，眼皮也总在跳动。一代宗师所忧为何？此时他自己也不怎明晰。

樊君轩前日听闻跟踪的手下被捉去了官府，那几个壮汉武功粗浅，他倒不觉可惜，只是疑虑为何连城中散人都参与其中，不给反应的机会。莫非那南棂宗少年早有预谋？

然而当他想起那少年台上的表现，便又嗤笑一声，端正了坐姿。他知道，一群乌合之众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连破他护体气劲都是妄谈。唯一需要提防的，便是百泉谷横叉一手，毁了赌坊多年经营。

“嘀嗒-”

樊君轩猛然睁眼，朝向滴水处望去，那里恰有酒杯倾倒桌边，一滴滴水珠缓慢聚集落下。他气闷地锤下大腿，自己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胆怯了？

“樊老大，樊老大。”房门外传来急促声音。

“什么事？”樊君轩怒目瞪视，属下见状吃了一惊，正欲进门的脚掌悬在了空中。

“有人把这个包裹挂在忘尘笑牌坊上面，我们几个瞧见就拿了下来，这包裹上还贴了封信，说是要您亲启。”属下说着将包裹承上，腿上还是维持着单脚站立的姿势。

“你这形鹤功夫倒是练得像模像样了，出去吧。”樊君轩赶走属下，撕开信封看了一阵，发力将信纸震碎。

“单挑决斗…这小子是在玩火。好，我便如你所愿。”樊君轩气极而笑，他望着飘落的纸屑仍觉慍怒，又一拳挥打在纸屑当中。

他收到了卫甫之的挑战信，信中写着明日晚间城南将举办擂台，届时南棂宗师兄弟二人亦会参加，望自己前去一战。卫甫之更在信中留下一行歪斜小字，称已找出自己拳脚招式的破绽，再来对决时当做好战败之备。

樊君轩强自平复情绪，打开了包裹。那包裹中放着一件深褐布衣与四肢护具，衣上另附有一张纸注释：为免衣物材质引起不公，参赛者皆须穿着包裹中衣物登台。

“纵是赤膊上阵打车轮战，我又有何惧？”樊君轩甩下包袱，目色不桀地笑着，“我便守一回规矩，看你输了还有何话说。”

………………

次日巳时，蒲城城北如期举办了擂台，一众江湖散客大展拳脚，引得路人叫好围观。几十名百泉谷弟子记下筛选的好手，领秦老之命回堂口准备。

弟子们身负的担子颇重，除了安排擂台事宜，还要时时警戒、应对飞雁谷可能的反扑——由于秦老将帅众亲去赌坊据点，与飞雁谷正面交锋的便是这些弟子；好在飞雁谷堂主樊君轩也不在堂内坐镇，双方账面战力大抵持平。

大战将至，百泉谷弟子们不觉压力难撑，反倒人人摩拳擦掌兴奋不已，他们终找到了将飞雁谷逐出蒲城的机会，讨伐的缘由更是正大光明。

选中的高手散人也染上同样的激动情绪，他们不仅有了行侠扬名的可能，还从秦老那边得到了承诺——愿入百泉谷的一概接纳，无意入宗的亦可得秦老指点。

“诸位蒲城大侠，请跟我来。咱们边走边说，到地方就明白要做什么了。”秦老见众人士气高昂，大手一挥，率先向忘尘笑方向行去。

众高手大步跟上，他们周身褐衣迎风烈响，护具银光闪动，似是一支战无不胜的精军。

待众人来到忘尘笑附近，秦老踏入一处隐蔽宅邸，将众人安置。他趁机坐问众人道：“诸位大侠可明白了？这忘尘笑早已不是寻常赌坊，而是飞雁谷的趁手利器，专用于挟持天下百姓，敛不义之财。”

众高手不住顿首，目中怒焰燃生。秦老继续说道：“其实先前诸位参赛，我已调查过大家底细。有些人未被选中是因与飞雁谷走得太近，虽有行侠之意，我却不敢任用。

至于选中的诸位，你们与飞雁谷或有私下交情，又或者曾进过这赌坊作乐，这在蒲城倒是寻常。我想提醒的是，行侠者当公私分明。”

一人闻言跟议道：“秦老说的是。不瞒大家，我几年前来过这忘尘笑，可当时也没见掳掠押贩女子这种丧天良的行径。既然飞雁谷堕落至此，我等定要为蒲城除此祸害。”

又是一阵应和回响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