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层层疑云(1 / 2)
自南棂山向北行十多里地,地势变得平缓,缭绕云雾也已散尽,不远处乡间人家的房屋清晰可见。
卫甫之走在乡道上,身边水袋里已没了一滴水。他正觉口干舌燥,忽地瞧见了家客栈,便向那里走去。他边走边想:这次没了谢师兄管,路程也不赶,我倒是能玩乐一番了,要不再点些酒水?
一进店中,他便看见形形色色的人随意而坐,有的把脚翘在桌上晃荡,有的横躺了两张拼接的凳子,甚至有人干脆蹲在桌子上,同围过来的人讨论闲话,时不时长吁短叹。
卫甫之觉得有趣,便凑到附近落座,招呼过店小二打点酒,开始听他们聊的内容。
只见那蹲桌上的人双手在空中乱划,夸张地道:“我跟你们说,前两天这里来了个大侠,那身手,走路都是用飞的;那大侠来店里拿酒,手就这么一伸,酒罐就直接吸过去了。啧啧,我要是有这本事…”
另一人接话道:“这算什么,也不看看附近就是南棂宗,正经的天下八宗,那宗里人弟子下山,各个像仙人似的。就说这飞来飞去的功夫吧,人家赶路都带仙气的。”
越传越离谱了,卫甫之忍不住偷笑,旋而又想:带气随身显于外在,不久便会力竭,要想走路都凝住气劲,怕是只有三位大师兄才能办到。
“你这话说的,忽悠乡里没见识不是?”
“真不是啊。”那人接着说起,“南棂宗的大师兄,名叫关阳景,这位大家总听过吧。江湖人也说他步步生火,前两年在山顶比试,一场大火烧得那山尖通红,这总没得跑了吧?”
“那场火我是听过的,可习武之人真能那样?”
“我寻思,得到他那种境界才行,一般学功夫的,能打打小偷劫匪就不错了。”
众人一阵哄笑。一旁脚翘在桌上的人跟了一句:“说来那南棂宗,倒不像其他七宗有宗主领导,三个弟子各管个的。我听说那大师兄武学奇才,教学弟子修行,二师兄精于数算,就管内做了账房事,三师兄管外,常在北边漂泊…这南棂宗主门一闭,谁都不见,当得真是自在。”
“哼,还不是因为几年前退了枪魔,就自视清高,不把其他七宗放在眼里了——那南棂宗主不在江湖过手,空闭关没什么了不起。”一人打岔道,说完又重重拍了拍桌子,大口饮了碗酒。
众人向他看去打量,这才发觉来了个魁梧壮汉。这人身穿麻布旧衣,满脸胡须上沾着酒水,身旁还挂着把弯刀。他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反瞪一眼道:“看什么看?”
“敢问这位好汉尊姓大名?”蹲桌上的人见状跳了下来,拱拱手问道。
那大汉神色愠然:“你管我叫什么,我行走江湖又不图名誉。似那南棂宗一样沽名钓誉的,我最看不起。”
众人面上尴尬,都在嘀咕: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南棂宗的仇家?可那大宗谁又惹得起的?
大汉似乎看懂了那些怀疑的目光,再哼一声道:“那南棂宗三师兄,去北面抗蛮夷救百姓,倒是个人物;但那大师兄二师兄,天大的本事都不下山,一宗之主更是坐上云端不管山外事,我自然看不过去。”
大汉似乎不吐不快,再饮碗酒道:“昨晚我在南边几里的破庙中,正撞上一伙人暂住里面,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们被抢了行礼,饿了一整天,我就给他们带了点干粮…你们说,这南棂宗要除匪,还不是动根指头的事;脚跟的百姓事不去管,偏去江湖上逞威留名,这不是沽名钓誉是什么?”
卫甫之闻言一动,举起碗酒走上前道:“这位大哥既有为民除害之心,我敬你一碗。”说着便将酒一饮而尽。
那大汉面露诧异,没想到卫甫之这书生打扮的少年有这酒量。
“大哥能否详细说说,那伙人是谁?怎么被抢的?”卫甫之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