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偏居一隅（1 / 1）

大三的暑假，一位专业课老师给苏斓曦介绍了一份校对的工作。苏斓曦和同宿舍不考研的西门雯相约一起去工作，既是实践，又能赚外快。

恰好，王青山和同班的几个同学也被推荐去一家服装企业实习。

而彼时两个人的感情已经非常深厚，经历过了花心考验、毕业去向分歧、嫌贫爱富挣扎，他们决定在一起了，在外租房居住。当然迈出这一步，苏斓曦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骨子里，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但是她不忍心看着王青山那么痛苦。

夏天的大学校园，闷热而浪漫，大学生怕热穿得少，那些热恋中的小情侣免不了肌肤接触。正好又是干柴烈火的年龄，免不了激情难抑。苏斓曦穿了一套妹妹淘汰的超短裙去见王青山，妹妹当时已经从纺织厂出来，卖起了摩托车，也谈了恋爱，准备结婚了。那件衣服是橘色和黄色相间的格子的，上身是一件类似坎肩的背心，下身是很短的套裙。当时之所以要这套衣服，实在也是因为苏斓曦夏天没有衣服可穿，都是些过时的肥大衣服，走在人群里就像另一个时代里的小丑。

正是爱美的年纪，又接受了大学里开放自由的空气，苏斓曦有时候甚至比较喜欢那句话，“我们要在白宫的草地上做爱”。她的叛逆期好像推迟到大学才开始，因为之前的人生，苏斓曦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她的性格本就保守内向，又在爷爷一声声“你要好好学习啊”的期望和“不学习就吃不上饭，就是穷苦累命”的恐惧中，也在父亲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指责子女的完全否定中，变得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所以她好像压根没有经历过青春叛逆期，因为没有人惯着。

从小学成绩就一路领先的苏斓曦，到了初中也一直名列前茅，这种成就感一直激励着她不断进取。上课认真听讲，从不开小差，是她对自己的最低要求。所以到了高中，她总是不知不觉睡着，让她对自己很崩溃、很无奈。高中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后，有时已经是晚上1点多了，她还要拿出不会的数学题再研究一下。她并没有觉得多苦，因为她喜欢学习，这会给她带来价值感和成就感。

自从跟王青山谈恋爱之后，苏斓曦的思想也一直被引领着。王青山的同学们，有的跟男朋友出去开网吧了，有的傍上大款，基本不在学校，有的和女朋友出去同居，个别时候才来上课，有的整天在宿舍打游戏……苏斓曦看到后大受触动，大学还能这么上？王青山和同班大刘算是班里最上进的两个人了，他们一直在为未来做着专业准备。王青山画了几大本的速写、素描，并把自己的所有绘画和设计作品装订成册，还参加每一个设计大赛，哪怕只是拿个优秀奖。

那个夏天的晚上，苏斓曦听着从图书馆后面树丛中传来的好像极其痛苦又很舒服的呻吟声，与王青山的热吻互摸中。刚谈恋爱那会儿，苏斓曦接吻时都是睁着眼，为此王青山还会经常不高兴。

就在那晚，王青山竟然流了鼻血。苏斓曦开始有些心软了。

有一个冬天的晚上，王青山的英语四级又没过，这可能会影响到拿毕业证。他心情很不好，两人去看了夜场电影。苏斓曦当时正处于对他的迷恋中，甚至亲吻了他。

苏斓曦可以说背负着全家的希望，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堕落至此，但是父母真得顾不上管她，整天忙着为了生活而奔波操劳。

后来，苏斓曦还是接受了王青山的提议，出去租房住，只住一个暑假。在她的脑子里，两个人反正是大四毕业就要结婚的。租房子的那个地方在公交车站的终点，位于省城的一隅，仿佛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竞争，离王青山实习的工厂很近。苏斓曦买了辆二手自行车，用于平时通勤，还把退掉学校宿舍的三百元钱交给了王青山租房子用。

王青山在这个叫张家庄的地方，看了好多房子，选择了位于一个大院中自建房二层的东边一个单间。房间内只有一张上下铺的铁床，其他什么都没有。房东是一个胖胖、黑黑的中年女人，但是并不热情爽朗，好在冷漠、傲慢中透着一丝良善，租房的小年轻都叫她张姐。王青山情商很高，很会说话，央求着张姐帮忙找了两张凳子，把上铺的床板搬下来，并在一起，就成了一张大床，虽然上铺的铁架拆不掉，两张床板也不平，有个几厘米左右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