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槐花飘香（1 / 1）

曲青是个理科天才，类似北大韦神的存在。刚刚学物理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超导体是什么，早早就把课本学完了，连小字和课外资料都研究透了。

一开始，三人一起回家，讨论题目，苏蔷和苏斓曦轮流问他数理化问题，觉得真是赚了，还能免费补习，尽管只通过说不画图很难听明白。苏蔷的表达能力更强，问题也最多，苏斓曦有时默默听着他们的讨论。三人走到大公路那里，闻到槐花香。苏蔷提议，一起停下车子去摘槐花吃。曲青虽然身材瘦弱，却尽力地帮她们去摘。那槐花闻起来并没有在树上时那么香，放在嘴里却觉清香，槐花芯尤为香甜。他们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不觉得蹬车的辛苦，就到家了。

后来苏蔷又住校了，说是因为学习太忙了，一同回家的只剩曲青和苏斓曦。他们少了很多热闹，只是淡淡地说几句话。

那晚的月色很美，又大又亮。苏斓曦问曲青，此刻的月亮像什么。他随口提了“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用在那时很贴切。他反问苏斓曦像什么，她说像不像莲蓉？那时她没吃过蛋黄莲蓉月饼，不知为何物。

下了晚自习，曲青总是早早地出来，在他们约定的地方，风雨无阻地等着她。苏斓曦还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实在太瘦弱了，穿得也很土，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这样的男孩同行，尽管没有人注意她。曲青在路上总是表现得很绅士，把她让在里面，保护她，看她的眼神也总是很清亮。她却总是躲闪着、回避着，不想和他对视。无奈那段路太黑，又没有路灯，苏斓曦也不像苏蔷一样，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庭条件不错，可以随时住校。她想为家里省下这笔钱，尽可能少花钱。

后来的后来，苏斓曦才知道，曲青找过苏蔷，不让她随行了，嫌她太聒噪。这一切早有端倪，每当苏蔷热烈地和曲青讨论题目时，苏斓曦总是绕行到一侧，方便他们讨论，久而久之就成了苏蔷在中间，两边仿佛是左拥右护。要说苏斓曦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那也不是，每个女孩都想成为焦点，但苏蔷脑子灵活，表达能力强，还很浪漫，经常有些新奇的想法。相比之下，苏斓曦没什么过人之处，只是长得个子高点，随了父母，颜值高点。

对于曲青的热情，苏斓曦只能假装不知道，因为她心里还藏着高大帅气又有绘画才气的王青山。

就这样，母亲苏大英和妹妹苏斓媛在苏斓曦的自行车坏掉，由曲青带回家时，跟她开玩笑，她也一笑置之，说他长得太磕碜了。

高中毕业了，高考完都在家里等通知。苏斓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后来可以查分了，她激动地听着报分，查到自己考了675分，那时候是标准分，也不知道什么概念，只是隐约知道过了本科线。由于是文科，她的分数比学理科的城里亲戚刘斐多出1多分。苏蔷因为家里没装电话，也让苏斓曦帮着查。她偷偷查到苏蔷考了5多分，不敢让父母知道，据说查分电话费很高。

那天晚上，她和父母在院子里乘凉。父亲苏进很高兴，苏斓曦考上大学了，分数比亲戚和同村的苏蔷都高，感觉祖坟上冒青烟了。母亲苏大英却说，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边了。大学学费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是沉重的负担，当时家里只靠母亲在菜市场批发零售，卖菜为生。

苏斓曦听了很不是滋味，但是报志愿时清一色报了师范学校，重点志愿里报了全国四大师范学校，一般志愿报了比较有把握的省内师范学校，听说花钱少，连交通费都便宜。至于那些bj、上海，她是想都不敢想，消费高，连吃饭都吃不起。

她的志愿甚至很有戏剧性，不知道报什么专业，问了前位的男生张谦。他说，你文笔犀利、辣味十足，很像法拉奇，不如报新闻专业吧。那时候她喜欢鲁迅，爱看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