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惨死(2 / 2)
“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据我的推断,应该是斧铲锹一类的农具。”秦湛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起来,回答道:“根据伤口力道看来,应该这么长……”
秦湛的话让我的心里咯噔紧张了一下。
“好奇怪啊?”程归一紧紧捂着手帕,站在大家伙儿身后补充:“平常胴沐村的尸体都只是被割了脸罢了,这一次凶手居然砍了他的头?”
“砍了头……砍头……”我摇摆不定站起来,浮光掠影在脑海间一闪而过,一瞬间擦去满手的粘稠血渍,紧紧握住墨尚卿的胳膊,“尚卿君!”
他点了点头,看来和我想的一样。
众人向我俩投掷鄙夷却又惊讶的目光。
“咱们忽略了一个人……”
“谁?”
“李京池。”我和墨尚卿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
“他在哪?”
薛彬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又或许被屋子里的气味熏得受不了,大步冲出了屋子。
“别找了……”我从身后抓住薛彬的衣衫,“早上找不到他的。”
相比于说谎,我更不愿意让薛彬知道李京池早上是个死人的秘密。
“找不到?”
“是的。”我回答,“他晚上才出现。”
“喂!这个尸体咋办呐……”
程归一最后一个走出房子,手中攥着赵普的摇摇晃晃随风飘的头颅。
“刀疤脸!放下!”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赶忙捂着鼻子,往后撤退几步,躲在墨尚卿的身后。
薛彬拍了拍秦湛的肩膀,冷静安排起来,“秦湛……报告给局里,让他们来处理,带回去尸检。”
“是。”
事后,我们回了屋子,阿棣也专门空出了一间大会议厅留给我们讨论案情。
正在我们几人一筹莫展,等不到李京池的时候,木樨的一通视频电话,给我们敲开了一条新的思路。
“徐泰……”木樨正要说话,却见薛彬坐在一旁,“诶?队长,你也在啊!那正好,省的我逐一汇报了。”
我悄无声息关注了一眼薛彬,他默不作声坐在角落抽烟。
见薛彬默许,木樨便拿出一份资料来,传输在我的电脑上,她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些抱怨,“徐泰,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叫庄善?”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叫庄善,怎么了,没找到吗?”
“没有。”木樨肯定地摇头,指了指这份资料,“所有叫庄善的都在这里了,没有一个符合你说的。”
“难道他改了名字?”我垂下脑袋,在会议室里徘徊踱步。
“他身上,就一点信息都没有?”木樨见我们这气氛沉闷,试图打破此刻的尴尬。
“钱……”墨尚卿冷漠插了一嘴,抬起脸朝向大屏幕,“欠债的赌鬼,在逃通缉犯。”
“在逃通缉犯?”木樨打了一个响指,眼睛里亮起光来,“这个好查。”
但听到木樨的电脑键盘敲的啪啪作响,不一会儿,摁下一个回车,一份完整的通缉犯资料便完美呈现在我们眼前。
“找找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我屏息凝视,一字不漏地查找着每一个人的资料。
“是他!”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愣,“臻厄!”
薛彬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的身后,话语里带着一丝惊讶。
“原来,他改名换姓,逃到了胴沐村啊……”
“他在外杀过人吗?”我心中一寒,凝思间又冒出一个问题。
“没有。”薛彬弹了弹烟灰,思索起过去,“这人我认识,就一老赖赌鬼,平常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上次偷电瓶被我逮了个正着。”
“欠债不还,属于民事纠纷,怎么会轮到薛队你来抓人?”我板着脸,心里满是疑惑,“况且……就一小偷小摸的贼,咋会沦落到通缉这般地步?”
薛彬瞳孔锁紧,攥紧的烟头不停在烟灰缸边嗒嗒作响,“这家伙整天干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捣鼓些邪祟玩意儿,在外倒卖过小鬼,害死了几个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有案底啊。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还是李京池提醒过我的事情,趁着木樨没挂断电话,随口便问了起来,“对了木樨,还要麻烦你查一宗案件。”
“你说。”
我飞速转笔,在脑海中细细措辞,道:“近几年内,有没有发生过因为欠债不还死人的事情。”
“你这不废话吗?”薛彬戏谑一笑,往沙发靠背上仰去,“别说近几年,每天都有高利贷流血事件,死人不是太常见了。”
“那!”我按住桌子站起来,极力辩解,“有没有那种……因为欠了高利贷被砍了头的案件?”
“这个么……”木樨握起拳头挡在唇前,凝视着屏幕开始思索起来。
我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内心万分煎熬。
“有。”薛彬收起二郎腿,掐灭手中短小的烟屁股,“我印象深刻,人家都是欠债被打死,这货是催债被砍死,所以记得清楚。”
他若有所思地开始回忆起来,“死的是个收高利贷的,叫……高阎。”
我满怀期待的望着薛彬,投以那满是渴望的神情。
“这人我也打过几次照面,人不错,仗义,道上人喊他高阎王。”
“他是怎么死的?”
薛彬指了指我,又装模作样抹着自己的脖子,“正如你所说,被欠债的一斧子砍死的,头都被砍下来了。”
“在哪!?”
“隔壁市的事情,广灵。”
我看了一眼墨尚卿,小声嘀咕道:“李京池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那凶手找到了吗?”我接起刚才的对话。
“当场逮捕,就一欠债烂赌鬼,高阎催债把他逼到角落,要砍了他的手,人家无路可走被逼急了,抄起一旁肉店的砍肉斧就劈下去,不沾泥带水,干净利落,那头直落落掉到了人家砧板上……”
“那也不一样啊……”我心里回想着李京池的描述。
哪知,薛彬继续描述起来,“那家伙也是个变态,拎着高阎的头就回到了家里,把他挂在晾衣架上,楼下邻居吓得半死,赶忙报警了。”
“是啊……好多人拍了照,当时还上了热搜呢。”木樨突然来了兴致,激动的晃动手指,“不过很快就被压下来了。”
一瞬间,我的周身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浑身颤栗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你怎么了?”薛彬拍了拍我的胳膊。
从恍惚中醒来,我大口喘着粗气径直推开薛队长,却又愣怔了一会儿,直到墨尚卿慢慢靠近我,这才缓过神来。
“没!没什么!”我慌张灌下一口水,连连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