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二 月黑风高夜(1 / 2)
“大人!他死了!”小弟低声惊呼,不知道自己几个怎么轻轻一碰眼前这个家伙他就咽气了。
杜拉德快步走进充满异味的房间,看着床上瘫软的亚提卡,皱起了眉,伸手探了探亚提卡的鼻子,这个上一秒还呼喊着问来者何人的家伙已经没了呼吸。
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手巾,杜拉德捂住了鼻子,“死了就死了吧,看他本来就像是活不久的样子,我们怕是中了厄弥斯商会的计了,东西可能用其他方式运走了,好一个暗度陈仓,真是晦气,在房间里搜搜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然后把尸体处理掉,房间也收拾干净。”亚提卡的性命,无论在厄弥斯商会还是杜拉德的眼中都不重要,他们只在乎那个小盒子。
机灵的那个小弟很想有个出头的机会,因此他也不嫌弃亚提卡的尸体又脏又臭,尽职尽责的在他的口袋里摸来摸去,同时也想着万一摸到两三个金币、银币之类的自己可以偷偷昧下。
等到他摸到亚提卡胸口的位置时,隔着衣服这个小弟摸到了那个小盒子的棱角,“大人!他胸前有东西!”
手脚麻利的把亚提卡的外套脱下,小弟在他胸口的内袋里摸来摸去,除了一张全家福照片里面竟然没有他摸到的那个带棱角的东西。
“不应该啊?”看着杜拉德皱起的眉,小弟赶紧丢掉手里的照片,再次扑向尸体的胸口,那张小小的有些褶皱模糊的全家福就这样飘落到了房间的地板上,任屋里的人们践踏、碾碎。
当小弟撕开亚提卡的衬衣后,他被吓到了,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扭头带着些惊悚的看着杜拉德,“大……大人,他胸口上长了个盒子!”
杜拉德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一亮,再次跻身上前,也看到了那个同亚提卡身体生长在一起、雕刻满各种魔法符文的小盒子,“是它!一定就是它!!”
拔出一旁护卫的短刀,杜拉德再没有什么绅士风度,略带疯狂的跨坐到亚提卡尸体上,向着他的胸口划去,鲜血从刀刃旁涌出,让脏污的床铺变得血腥恶心。
硬生生的将小盒子连带着亚提卡的心脏挖出,杜拉德总有种这颗血淋淋的心脏还在跳动的感觉,他虽然仅仅是一名天赋极差的二阶魔法师,但他看得出盒子上的魔法符文古老而玄奥,他知道这就是此行的目标,他成功的完成了上面派下的任务。
“哈哈哈哈,”笑声不受控制般的从杜拉德的嘴里发出,那声音充满了疯狂和诡异,让在场的护卫和打手们都有些不寒而栗。
活生生的将小盒子从心脏上扯下,尚且温热的血液溅在他脸上,杜拉德站起身举起小盒子目光狂热,“你就是我竞争议会议员位置的最好筹码……”转身看向自己的小弟们,杜拉德收敛了眼中的疯狂,重新换上绅士般的假面,用手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派个人扮成他的样子等到了海上城就离开。”
同船长喝了一夜大酒,讨论了一晚什么时候卖船不干的雷丁斯在天还没亮的这个时刻正肆无忌惮的站在甲板上向海里放水,嘴里模糊不清的哼着船歌“……现在已经是时候离开她,离开她吧,水手小子,离开她,离开她吧,水手小子,离开她,因为旅程太长,风也不再刮……嗝……”恍惚间,他看到一帮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船舱里走出,为首的正是前不久刚刚换来的新的客船主管那个叫杜拉德的小胡子,船长和他说过几次话,然后评价是让自己手下的船员管好船只航行的事离这帮新来的人远一点,老船长的直觉告诉他杜拉德不是什么朴实诚恳好相处的家伙。
“这帮家伙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我记得他手底下有好几个漂亮小姑娘侍者?他奶奶滴,要是让我知道他们在我们的船上搞什么非法交易,非得教训他们一下!”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更别说雷丁斯本就是天怕地不怕的主,狠狠的提了提裤子,雷丁斯看着杜拉德等人走远,也下到了二等船舱。
机灵的小弟看着亚提卡的房间被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非常有满足感,他和杜拉德很像,都是也那种没什么天赋的魔法师,除了可以随手点起个火苗的不及格火焰魔法和用于洗衣服处理灰尘的洁净魔法以外他基本什么都不会。
至于改行修炼斗气,肉体锻炼太过折磨人,他同样坚持不下去,又不想回家种田种树,在城里浑浑噩噩之际听自己一个远方表亲说他现在在某个黑市商人手下做事,这位商人只差人不差钱,正巧收人于是便托关系加入了进来,想着这次表现积极点说不定老板就能重用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就都有了着落,所以他处处在杜拉德面前刷存在感,还主动领下来伪装成亚提卡的任务。
尽管用洁净魔法清除了客房里的异味和床铺上的污浊,但他可不会有睡在这个房间里的打算,刚刚脏成那个样子不说还刚死过人,他胆子大不代表心也大,所以这会儿正考虑着去那里对付睡两天的时候,雷丁斯高大的身影悄悄出现在他身后,一个手刀打晕了这个戏多的无名小弟。
天刚蒙蒙亮的凌晨,在本就没两个人居住的二等客房里一个鬼鬼祟祟不关门的家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常乘客,所以雷丁斯选择先打晕再说,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会在自己后面来个黄雀在后,雷丁斯提起这个家伙进了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客房里一眼看过去仿佛刚刚被水洗过一样,桌子上和地上还有没干的水珠,随手把昏过去的家伙丢在床上,雷丁斯搓了搓手,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三分钟以后,雷丁斯给他又穿好了衣服,当然可不是他取向有什么问题,刚刚他是把这个昏过去的家伙外套脱下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
“侍者的徽章,果然是杜拉德的人,他们肯定没在船上干什么好事……”雷丁斯随手把那个小胸章丢回小弟的口袋,在客房里查探起来,乘客名单他虽然有权利可以查看但此刻并不在他的手里,因此只能大概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违禁物品,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杜拉德可能在利用维洛妮号走私东西,若是碰上两个大国的海上部队突击巡检被查出来了,船长老爷子作为维洛妮号的拥有者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不过这客房被收拾的这么干净,雷丁斯估计自己是找不到什么痕迹,只能作罢,转身刚打算离开,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异物,俯身捡起是一张满是折痕和血污的照片,照片上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半张脸,剩下的图案大多已经模糊不清被不知名的污秽彻底浸透了。
雷丁斯嗅了嗅污渍,确定是血污混合着其他液体形成的,微微皱眉后,他知道自己赌输了,杜拉德没有在走私什么违禁物品,而是在这艘客船上处理掉了一个或者几个人,或许是他的竞争对手或许是他的仇人。
但是雷丁斯却不打算就这件事再去追究了,毕竟死人不是王国海上部队的追查范围,即使真的有鬼魂也不会找到船长要求赔偿或者罚款的,死在船上,丢进海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可怜家伙的尸体会漂到哪里,更大的概率是被海上的鱼群和海兽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