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3章 押上桌开牌(1 / 2)
张辽并没有亲自杀入山寨当中,而是在外指挥着兵马,扩大山寨内的混乱,使得更多的曹军陷入崩溃的状态当中。在张辽身边,有大概二十来名的护卫紧紧的跟着,这些护卫一般都不上阵杀敌,唯一的责任就是保护好张辽,虽然说张辽的武艺相当的不错,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
这样的模式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是斐潜军中所有统领军队将领的标配。经过斐潜的一再强调,讲武堂当中的实例说明,许多人都明白了这一点,什么职务的人做什么事情,这样才能保证整个军队良性运转,若是一个将领天天冲杀第一线,那么让谁来指挥整个战局?
虽然说这样的条例可能对于赵云张辽等武力强悍的将领,是有一点抑制,不能让其完全发挥,但是同样也是一种保护。或许,这个历史进程当中可能会在将来少了一个张八百,却未必不可能在将来会多出一个张都督……
赵云和张辽在历史上都算是有强运buff的统帅,但是斐潜也不能保证在现在当下也是如此,若是真的有个万一,后悔也是来不及了,还不如事前就强调好,做好相应的配套保护措施,减少意外的发生,而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有限的历史经验和惯性思维上。
张辽明白斐潜的用意,他也从高顺那边听说过吕布冲击曹营的那个案例。当时吕布只不过觉得不对劲,想要带队从营地里面出来,结果就被一些不是很熟悉吕布的兖州兵卒,认为是吕布溃败了,结果轰然大乱,甚至导致了跟着吕布的高顺等人也控制不住场面,顿时好端端的一个局面顿时糜烂……
小心,无大错。
山寨内有组织的抵抗,很快就垮塌了,剩下的便是无序的慌乱。
其实一开始,整场战斗就没有多少的悬疑,纵然夏侯充有一定的地利条件,但是一来斥候被绞杀之后没能够提供及时的预警,二来也没有防备好骠骑人马兵卒技能装备上面的压制,最终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自然也不算多么奇怪。
跟着斐潜一路南征北战,不管是张辽还是赵云,抑或是麾下的兵马,其实都对于战斗很习惯了,有着比一般招募兵有着更深刻的认知和更为流畅的行动,见到了对手溃乱,也就不紧不慢的压迫着,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急躁或是欣喜若狂的样子,只是跟在逃窜的曹军后面,就像是赶羊,似乎准备将混乱一直驱赶到了阳城左近,夏侯惇的眼皮之下一样!
并不是骠骑人马要对夏侯充等逃兵放水,而是没有杀绝的必要。因为除非必要,否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骑兵直接冲进人群当中降速砍杀的,骑兵最擅长的依旧是不断的高速行进,制造混乱,打乱阵列直至对方全盘溃败。偶尔的转职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转职就把本职给丢了,归根到底还是骑兵,依旧是机动和破坏对方阵列为主要的手段,至于强打强冲的事情,还有专职的人员……
当斐潜带领着麾下精骑,一路如同破竹一般,直接踏平了山寨,宛如奔雷直抵阳城之下的时候,夏侯惇才刚刚让人放下吊筐,将夏侯充给吊上了城墙。
山寨之中,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也有二千余人,结果真正逃到了阳城之下的,便只有夏侯充等聊聊无几的不足百人,这还是张辽得到了斐潜的授意,特意留出来的,否则连这点人恐怕都剩不下来。
倒不是斐潜对于夏侯充别有青睐,反而是斐潜并不知道驻守山寨的就是夏侯惇的儿子,便觉得不过是一个小杂毛,放回去刚好给夏侯惇施加一些压力,所以也就错过了抓捕夏侯充的机会。
夏侯充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跪倒在夏侯惇的脚下,身躯还时不时的颤抖两下。
夏侯惇沉着脸,一言不发。
于情,自己孩子,血肉亲情。
于法,丢失山寨,损兵折将。
那么现在,是走人情,还是行军法?
『说!究竟如何情况,』夏侯惇猛的一拍桌案,『孽子,还不速速如实报来!』
夏侯惇声色俱厉,夏侯充反倒是有些放下心来。所谓知子莫若父,其实倒过来也基本成立。夏侯惇如此做行做色,基本上就是做给旁人看的,若是真的对于夏侯充死心了,反倒是什么都不会说……
虽然如此,夏侯充也不敢怠慢,连忙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但凡是所能想到的,能记得的,都讲了出来,尤其是强调了破寨之时的轰然巨响,一方面确实是给夏侯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另外一方面也是借此来表示说守不住山寨也不是自己有什么过错,而是奈何共军,呃,骠骑太犀利……
『骠骑竟有如此利器?』
作为统军大将,夏侯惇自然不会相信什么神鬼之说,相反,夏侯惇认为基本上所有的神龟之说都是人为的,所以立刻就惊觉了起来,因为如果说骠骑能这种利器用来破山寨寨门,也就意味着能够破阳城的城门。
实际上,山寨的营寨门和城门材质不一样,厚度也不一样,坚固度自然也不相同,就像是三合板和实木板虽然都叫木板,但是实际上完全就是两码事。然而夏侯惇不明白这一点,更不清楚斐潜拥有的这个利器的破坏上限究竟在哪里,所以当他听闻了夏侯充的叙述之后,内心当中便是一股寒气直冲头顶,身上无数汗毛根根直立!
原本以为骑兵不能攻城,所以夏侯惇原本觉得自己面对骠骑人马的时候,已经算是先手立于不败之地了,就算是在城外打不赢,骠骑人马也别想攻进城内来,结果现在听了夏侯充之言,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当头而下!
如此一来,所谓骑兵不能攻城的认知,竟然在骠骑将军斐潜面前完全颠覆!
要是骑兵能攻城了……
夏侯惇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然后沉默了半响,挥了挥手,让人先将夏侯充看押起来,自己准备先写一封请罪书备着,如果说这一场仗打赢了,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夏侯充这点罪责也就抵消了,而如果说是连带着自己也在骠骑将军斐潜面前败落了,那么父子两个少不了要到曹操面前负荆请罪走一趟。
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面对这些气势汹汹的骠骑人马?
在原本夏侯惇的计划之中,若是骠骑人马来了,自己多少要趁着其远道而来立足不稳的时候攻一波,纵然无法击溃击败,至少打乱骠骑的节奏,延缓其步伐,多少也是做得到的,可是现在……
夏侯惇不免有点犹豫起来。
是按照原定计划出城迎战,搅乱骠骑阵脚,还是赶快加强四门防御,用沙土填塞城门洞,避免阳城山寨的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