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六剑(1 / 2)
三岔路的另一边有几个身影,当先的两个来得极快,奔到路口戛然而止,萧剑来定睛看时,只见是两个已逾耳顺之年的道士,俱是一般高矮,高髻长须,一个穿着青袍,一个身着黑袍。那黑袍道士虽然不形于颜色,却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意;那青袍道士虽然眼含笑意,却有一丝奸伪之意,一看就不是道家清净无欲的道理。
萧剑来心里一默,便知道这是久已闻名江湖的虚极二道,黑袍的便是虚成道长,青袍的便是观极道长无疑。只见虚成道长环视一圈,似乎并未将萧剑来放在眼里,见了东海四怪也尽是鄙夷之意,那观极道长道:“我便说那小子必有两把刷子,偏就你要作出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指望这几个饭桶拦住他,这下跑没影了吧?”
虚成道长并不答话,脸上也不见阴晴,只拔足往前奔去,观极道长也摇摇头跟了上去,萧剑来本拟拦住他们,那怒面人却先自沉不住气,喝道:“道长何须出口伤人,我等只是受人暗算罢了!”
观极道长转身冷笑道:“是么?”抬手便是一记拂尘打去,怒面人虽然全神戒备,却也给他扫中右颊,登时把面具打了个缺。怒面人大惊失色,须知他兄弟几个的面具都是熟铁打造涂以面漆而成,这铁皮虽薄,但竟然被这极软柔的拂尘扫破。心里叹道这虚极二道纵横江湖几十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但如今骑虎难下,只得咬牙硬抗。那喜面、哀面、乐面三人见兄弟吃亏,也都围将上来。
那观极道长笑道:“这几个不来凑热闹便也算了,此时又得多杀几个,虚成,你可莫要跟我抢。”
那虚成道长只是负了手冷笑道:“手脚快些,那小子去得远了,只怕赶回了陆庄。”
看这两边剑拔弩张之势,萧剑来自是乐见其成,倒是好整以暇的靠在马车上坐山观虎斗,此时远处有人喊道:“道友留手,兄弟们停手!”观极哪里管他,以一敌四,只十招不到便瞅个空子拂倒了怒面人,正欲一招灵山压顶结果了他,那边已赶过来三人,联手架住拂尘,自然是爱面人,恶面人和欲面人了。
观极笑道:“好啊又来三个,今日倒是好彩头。”
那恶面人赶忙取下面具,拱手道:“不敢,都是一场误会,我兄弟孤陋寡闻,不知前辈大名,多有得罪,还望道长海涵。”
那观极道长本欲大开杀戒,但这七人都不是乌合之众,只怕耽误了功夫,哼了一声,甩手道:“扫兴!”转身便走,怒面人几个被他出手镇住,自是不敢再多言语。
萧剑来见两边斗不起来,直起身子道:“道长请留步。”
那观极道长正是气头上,再次被人阻住,更不答话,一式灵尘卷月打将过来,本拟给他开个瓢以泄心头怒气,谁知竞给萧剑来架住了。萧剑来反手一削,观极道长轻敌之下,竞给他把拂尘削断几根长毛。
观极道长吃了一惊,要知道他的拂尘可是碧水银谭丝所制,极是坚韧,何况自己出手虚不受力,如何竟给眼前这看似落拓的中年轻描淡写的削了下来,禁不住上下打量起萧剑来来,只见对方剑眉凤眼,散乱的头发上随意挽了个髻,两鬓飞扬,倒是颇有英气,只是那一身宽袖大袍,却不似江湖中人模样,倒像是个乡间狂狷,便道:“小子刚才那手耍得帅得紧呐。”
萧剑来道:“在下只是久仰二位道长威名,今日有缘得见,不忍猝别。”
观极道长冷笑道:“耍什么嘴皮子,你又知道什么了?”
萧剑来道:“二位道长以弱冠之年屠灭江东四虎而启名噪一时,及至而立之年佛道大典上联手守得六连庄,那辉煌之举,在下一直心驰神往。”
观极二人心中受用,虽然觉得几十年前这小子只怕奶还没退干净,如何知晓这些陈年往事,但仍是笑道“好说好说。”
萧剑来接着道:“只可惜近年来心气有岔,行止不端,连武家庄采花以补房中的勾当也做得出来了,不免令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