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红漠谷（2 / 2）

“幻觉……它在……诱导我们，让我们……流连他乡！”瑞伊猛地想到了什么，这个解释虽然很勉强，但他觉得这就是真相。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希璐拉后，瑞伊开始猜测其他歌词的含义，另外三个方向又是什么情况，究竟在哪里能找到突破口。

“死亡，沙浪，绝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会不会听错了，还是说，要选个看上去有希望的……”希璐拉已经开始乱猜了，她学高阶魔法的时候都没这么寸步难行。

“这，这样的话，西，西边好像，稍微好点，流连他乡的话……听，听起来也没那么糟啦。”瑞伊说着挠了挠头发，他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继续这样的话，别说是找回“密钥”，就是死在这里都有可能。

“没办法了，接着走吧，总之，有危险就解决危险，通通烧掉就好了。”希璐拉重新鼓足了气，她绝不允许自己倒在这种地方。

“无毛之地，这里都是光溜溜的岩石……”希璐拉突然觉得西边就是正确答案“早该走了。”她这样想着。

沿着“裂隙的高墙”行进了半个钟头，两人眼前的景象几乎没有变化，红色岩石构成的崎岖地形似乎在不停地复制粘贴，完全看不到尽头。

疲惫的身子加上千篇一律的场景，前进的动力开始有些杯水车薪了。这种时候，精神上的崩溃往往比肉体来得更早。

……

“萝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希璐拉的耳边响起，喊的是她以前的小名。

“瑞伊？”希璐拉猛地转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我的萝拉，你不记得我了吗？”已故的叔叔突然出现在了希璐拉眼前，那张慈祥的脸看上去无比真实。

“幻觉，是幻觉，别被骗到……”希璐拉反复提醒着自己，眼前的画面带她回到了伊姆利亚，一切都像是即时发生的事情。

熟悉的走廊，传奇魔法师的挂画，学生们练习咒语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希璐拉回到了曾经学习的地方，当一个人深陷虚幻却无法逃离，幻觉便会成为现实。

沿着走廊缓缓前进，希璐拉又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她在学校里最敬仰的老师。

习惯性地走进了第二间教室，兰斯教授正在给一些十几岁的孩子讲述元素的基础知识，他的语气跟以前如出一辙。

“萝拉？”兰斯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女生，学生们也随之将视线移了过去，希璐拉瞬间成了焦点。

“教……教授……”希璐拉的眼神逐渐浑浊了起来，她开始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最终流连在臆想的美好之中。

“她曾是我最优秀的学生，聪颖、正义、果断……”兰斯向其他人介绍着希璐拉，随后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中射出一道犀利的光。

“但她的罪过是无法洗去的，现在，她只是个令人唾弃的犯人，一个背叛元素之主的蠢材……”曾有不下十个人对希璐拉说过这句话，其中包括她的朋友，这些人曾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兰斯教授给予了她鼓励，但现在……

“你的愚昧配不上你的天资，萝拉，我想你有在忏悔吧……”兰斯靠近了一些，“你让学院蒙羞了，这是一种怎样恶劣的行为……”

希璐拉咽了下口水，她觉得胸口有些闷，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罪犯……”

“这个窃贼……”

“该死的婊子……”

谩骂声能轻易做到一呼百应，学生们开始涌向希璐拉，将她逼到了角落。

希璐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无助感了，她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她开始尝试着忘掉一切，让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安静。但身陷幻境，大脑即将面临宕机，希璐拉只能不停后退，哪怕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角落。

墙面随着她的心意开始向后移动，她想要逃离这里，这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黑压压的魂灵掩埋着邪恶的阴影，兰斯的身型不断放大，变得像恶魔一般无法理喻。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走开！”希璐拉的精神到达了崩溃边缘，她听到的声音成了些含糊不清的咒语。

“堕入地狱，你才能赎罪。”兰斯的身躯遮住了希璐拉视线里所有的光，他轻而易举地拎起了希璐拉的领口，并将她扔了出去，身后的墙壁成了虚空。

下坠，不断下坠……

“希璐拉，停下……”

在无尽的黑暗中，希璐拉听到了瑞伊的声音，但她忘了是谁。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体内，炎月神斧的力量试图着挣脱束缚，但也无济于事。

一朵燃烧的红莲在虚空中凋零，花瓣正被黑暗一点点侵蚀，虚空的下方，是一块深不见底的湖……

……

耶坎普大沙漠，红漠谷，希璐拉在幻象中愈陷愈深，即将溺死在虚空的洋流中，此时，瑞伊也在幻象中拼命挣扎着，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