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百晓生的密秘（四）（1 / 2）

昏暗的夜色中，破败的百晓楼犹如一只濒死的野兽。

大厅中，清瘦的说书老者，静静站立。

他的面上无悲无喜。这不是无花和尚戴上人皮面具后的木然，而是生死看淡的平静。

一个白衣少年缓缓走近，在他身边停下。

“这便是你们的计划？”

“不是。人生总是充满变化。”

少年问道：“后面有什么打算？”

老者却不再言语。

“也罢，你们就是一群黑暗中的老鼠，又能有什么雄才大计？”

“随你高兴。”

少年冷哼一声，悄然离去。

许久之后，又一道身影闪了进来。赫然是白天在此出现过的陆小凤。

他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小子，屋顶的风很大，不怕着凉吗？”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屋顶缓缓落下。

“见过陆前辈。”

王清老老实实请安。

陆小凤并不理他，转向老者道：“你是第几代百晓生？”

“第五代。”老者淡淡道。

“百晓生并非一个人，而是代代相传。而且历代百晓生，在任期间，必须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陆小凤这话自然是说给王清听的。

老者道，“不是普通人，而是武道天赋极差的普通人。便是学武，也无大用。”

王清恍然大悟。那死去的掌柜、无花和尚，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光凭这点，就不可能是当代百晓生了。

陆小凤叹道：“历任百晓生，总要干几件挑动江湖大乱的事，江湖越乱、江湖人死得越多，你们就越开心。”

老者一笑，“听闻陆前辈和前任百晓生是酒友，看来是真的。”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这岂非在说我年纪太大？”

王清忍不住道，“这令东来宗师的墨宝是真的吗？”

“当然。百晓楼做生意，向来诚信为本，从不欺诈。”老者昂首道。

“这点我可以做证，至少你们卖的酒，从来不掺水。”

王清却不以为然。讲真话，一样可以骗人。真藏宝图，同样可以成为杀人利器。

陆小凤道：“你们抛下这么大的饵，看来是铁了心要将武林同道一网打尽了？”

老者淡淡道：“陆前辈不妨去告诉每个江湖人，这藏宝图是假的，看他们信不信？”

现在这个局面，信与不信，其实已经不重要。

不亲眼看个真假，不撞得头破血流，这些已经深陷其中的人，不会回头了。

“别的老夫不想管了，可这小子是哪里得罪你们了，非杀他不可？”

陆小凤问的话，正是王清想问的话。可他自己来问，却不好开口。

老者看了看王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酝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有人说，你是江湖中的变数，一定要除去。”

陆小凤眼睛一瞪，目光反复在王清身上打转。

王清自己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段时日以来，我倒觉得，江湖有你这个变数，未必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