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时序之东（16）（2 / 2）
成默淡定的说道：“这不过是巧合而已，你们应该奇怪的是雅典娜为什么会穿睡衣上场，而不是和我穿了同款睡衣”他注视着屏幕上扎着高马尾穿着蜡笔小新几何睡衣的雅典娜心道：我可没有骗你啊，付远卓。这真是巧合啊，我可没有叫我老婆和我穿情侣睡衣出镜，估计她就是没带作战服，又只能用本体作战，懒得管那么多了而已。
几个女生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也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成默，不过听到成默的解释立刻就信了，任谁也不会觉得成默和雅典娜会有穿同款睡衣这样亲密的关系。
但关博君依旧皱紧了眉头，那副苦瓜脸叫人感觉快要想破了脑袋，他低声说道：“太了奇怪？主要这也实在是太巧了吧？可除了巧合也没有办法解释啊！”
成默反其道而行之，耸了耸肩膀说：“总不可能是我和她穿的情侣睡衣吧？”
关博君立刻上当，摇着脑袋说：“别做白日梦了！真要发生这种事，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成默瞥了关博君一眼，没好气的说：“母猪会不会上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等下要日五档电风扇”
就在关博君纠结这种不可思议的巧合时，对战开始的铃声响了起来，于是大家忘记了成默和雅典娜之间这不可思议的默契，全都将视线转移到竞技场中。
因为观众席位和竞技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普通人居高临下朝下看，只能勉强辨认出谁是谁，就连五官都看不太清，更不要说战斗的细节了。不过四面大荧幕会由导播将格斗慢放播放出来。所以普通人只能看大荧幕。即使他们实力不错能看到竞技场上的人，但他们的视觉也不可能跟得上天选者们的速度。只有成默这种强化过本体的人或者说是载体才合适直接看场中的战斗。
不过这并不影响现场观战的那种激动人心的氛围。比如这浪潮般的加油声和嘘声，就是远程观赛无法体验到的乐趣。
在海潮般澎湃的“陈放，加油！”、“顾非凡，加油！”、“谷士宁，加油！”声中，太极龙三人组展开了对雅典娜的进攻。
所谓三三战法就是三人战斗小组呈三角形进攻队形，重装坦克作为掩护端，必须达到三防，防止敌人突进，防止敌人切进后排，防止敌人使用大规模杀伤型技能；而近战战士作为支援端必须做到三灵，灵活的帮助坦克防止敌人切入后排，灵活的帮助远程狙击手展开攻击，灵活的寻找必杀机会；而远程狙击手作为进攻端必须做到三准，判断准、攻击准、游走准。
这是太极龙曾经弱势时用血与火锻造出来针对天榜强者的战术，彼时太极龙拥有乌洛波洛斯的天选者都不多，更不要说有什么强力的技能。最初他们面对天榜强者只能用人海战术，后来发现效果不佳，在屡败屡战之中由谢广令根据戚继光的三才阵》琢磨出了最佳的三三战法。那个时候太极龙的天选者们就不再追求个人全能，而是分工合作，一部分人主修防御，一部分人力求攻守兼备，一部分主修远程狙杀。这样把三个天选者组合起来，只要配合到位，威力却远不只是三倍。
依靠三三战法，太极龙曾经在面对a国进攻时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在技能远劣于对手的状况下，和a国人打了平手，闹的a国人灰头土脸，只能找太极龙谈和，也为后来a国放开乌洛波洛斯的管制打下了基础。
在当时，技能还不像现今杀伤力如此强大的时候，里世界称太极龙天选者是“合战之王”，是所有三三战法的鼻祖和巅峰。
时至今日，太极龙依旧保持着三三战法的传统，每个太极龙学员选择修习方向的时候，教官都会根据学员本身特性作为参考，看他能够承担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而不是要求他们全面发展，这一点和西方世界完全不同。
即便不少像是陈放、顾非凡和谷士宁这样的天才，能够做到不放弃特长的情况下，单挑能力也十分惊人，但三三战法仍然是太极龙刻在骨子和血脉里的东西，能够称之为军魂的东西。
雅典娜不讲武德的嚣张行为引起了大部分太极龙成员的同仇敌忾，他们开始有节奏的敲打着椅子扶手，在震天动地的鼓点声中，满身青色玄武装甲的陈放一马当先，如同一只发疯的大青牛向着雅典娜的方向猛冲了过去。而在他的斜侧面则是顾非凡，至于谷士宁则落在后面居中的位置，三个人的站位形成了一个斜角三角形。
陈放和顾非凡都能说是重装战士，两个人四条全机械化的腿，踩在合金地板上发出隆隆的巨响，声势极其吓人。当陈放冲到中轴线时，落在后面的谷士宁肩膀两侧升起了两只竹蜻蜓般的螺旋桨，他的脚后跟处喷出了焰火，谷士宁便直接飞了起来，抢先占据了空优，相比翅形羽翼，螺旋桨机动性不够高，但胜在稳定性足够强，对于远程狙击手来说是更有利的选择。
三个人的进攻还没有开始，就展现出来了万马奔腾气吞山河的气势。乍一开始，就将场上的气氛炒到高潮一般。
然而另一侧的雅典娜却是另一幅景象，她踩着拖鞋在竞技场上只是慢慢的走着，像是散步般不疾不徐的向着场中走去。
但这只是大荧幕中所体验出来的视觉效果。
实际上四个人的速度都快极了。眼见穿着小新睡衣小狗拖鞋的雅典娜就在眼前，“真理：霸体！”陈放一声怒吼，周身发出了一道红光，布满青色厚重机甲的身体就如绿巨人般开始膨胀，瞬间就化身为了一个身高三米的巨人。
身体变大后，他的速度不降反增，脚步声也惊天动地到十分骇人，仿佛整个“太极龙演武场”都在随着他的脚步震动。
当这只能在特效电影中看到的一幕，真实发生在眼前时，台下的观众全都忍不住惊叫出声。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刚才还只是一头愤怒公牛的陈放，此时化身为了霸王龙，朝着雅典娜那一道高挑颀长的身影撞了过去。
就在陈放撞向雅典娜的时候，斜后方的顾非凡也逼向了雅典娜，他的目标就是钉死雅典娜，协助陈放防御保护住谷士宁的同时寻找击杀机会。半空中的谷士宁已经祭出了他那杆巨大的狙击枪，那杆银色的狙击枪刚已出现在手上，就有人开始大声欢呼道：“涯角枪，常胜将军在此，海角天涯无对！”
怎么看雅典娜除了转身逃跑或者硬抗都避无可避，然而雅典娜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轻盈忽然停住了脚步，就像一只高速飞驰的羽箭，陡然间凝固在了半空中。
就在所有人愣神之际，陈放已经撞到了雅典娜的身前，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力极大，宛如快速又凶悍的霸王龙一脚踩向了娇弱窈窕的白天鹅。
有些普通人还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的场景。就连太极龙成员敲打扶手的激昂节奏也慢了那么一瞬。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如此惊人，没有人看见雅典娜是如何闪避的，除了成默。人们只能凭借大荧幕上的慢放镜头看到就在陈放用手肘撞向雅典娜的瞬间，她只是稍稍侧了下身体，就如随风摆动的柳絮般贴着陈放的身侧，与陈放擦身而过。
陈放的反应也很快，点亮能量盾的同时反身挥直右手，抓住雅典娜身影的刹那，就毫不犹豫的用左手朝着雅典娜射出一道白光。陈放的动作着实是够快了，可还是稍稍慢了那么一点点，无论是划过雅典娜头顶的右手手刀，还是左手那一道极其隐蔽的白光，都只差一丝就要碰到了雅典娜了。
接下来陈放的攻击如同铺天盖地的海啸，拳脚攻击配合技能攻击如同滔天巨浪般向着雅典娜席卷而去，而穿着睡衣的雅典娜就像坐在一页扁舟中的布娃娃，仿佛顷刻间就会被浪涛打的粉身碎骨。
盯着慢放镜头观众们，一次又一次因为雅典娜的险象环生的躲避而不由自主的惊呼。尤其是以坐在成默前面的平头男为最，每次陈放出手他都会大呼小叫：“天榜第一也就这样吧！”
“哎呀！又只差一点点。”
“糟了，糟了，雅典娜要输了！”
“这一记雷神之刺真是可惜啊！！中了就把天榜第一的雅典娜给ko了！”
“唉！太叫人失望了，这谷士宁和顾非凡还没有出手呢，雅典娜都扛不住，还吹牛一打三搞无限制格斗？这教学是被教学吧”
终于叶筱薇忍不住抬脚踢了平头男的椅背，没好气的骂道：“叫个屁啊！还让不让人看比赛啦！？”
平头男回头面带着微笑瞅了叶筱薇一眼，“我只是在为陈放学长加油而已。”
叶筱薇挥起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反正你还叫，就小心我揍你啊！”
平头男刚想反讽，然而看到叶筱薇随着挥拳，荡漾起的一片水波摇动，整个人都呆滞了，想要说的话全梗在了喉咙里，化作了“呃、呃、呃哒、哒、哒”。
叶筱薇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异样的视线，骂道：“你瞅什么瞅？”
平头男脸红成了苹果，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无意识的低喃：“这也大的太不科学了吧？”
关博君想笑又不笑不出来，刚才他听到平头男的叫嚣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在抖。因为他最后听了成默的蛊惑，为了对冲一万块的损失，也为了赚分红钱，在能量罩冲能完成之前的几秒钟，代替成默下了一百万赌注。眼下看到雅典娜完全处在下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关博君忍不住小声念叨道：“完了，完了，我就知道没机会的，我就知道没机会的”
成默白了关博君一眼，“就算雅典娜输了也是我输钱，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还下了雅典娜输一万块么？”
“可赢一万块，那有分红九万九爽啊？我都想好赚的八万九怎么花了，现在一时之间叫我怎么接受？”
成默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放心吧！你这八万九不会跑的。”
“可现在雅典娜劣势这么大，她凭什么赢啊？”叶筱薇忧心忡忡的问。
叶筱薇把这个众人关注的问题一提出来，周围的人就都看了成默一眼，盯着大荧幕的同时，侧耳倾听成默会怎么说。角斗比赛娱乐化才刚刚开始，各种配套目前都还不完善，比如解说这一块，现在就没有什么很好的角斗解说。就像这一场教学赛，就没有找到合适的解说，毕竟解说也是个专业活，又得有专业知识，还得有一点表达能力和分析能力，不是一般天选者做得好的。
不过这几项能力成默恰好都有，于是他从容的说道：“不，你们的局势判断完全是错的，首先顾非凡和谷士宁不出手，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出手，而是找不到机会。”
“啊？”众人皆有些不信。
成默抬手指向了场地中的四个人，“你们学会看实战，而不是看大荧幕。仔细去看雅典娜的行动轨迹，她不仅是以最低幅度的动作避开了陈放所有的攻击，还通过走位，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了陈放的‘霸体’范围内，所以远程的谷士宁完全没办法锁定雅典娜。”
“难怪我看到谷队长一直在移动，原来是找角度！”付远卓恍然大悟的说。
平头男再次回头，哼了一声说：“瞎扯吧？那顾非凡为什么不出手？”
成默根本不理平头男的质问，当做没有听见他说话，淡然的继续说道：“而雅典娜不出手，是因为她现在仍然在收集计算，以完全掌握陈放的攻击逻辑，顾非凡的移动逻辑，以及谷士宁的射击逻辑”
付远卓不解的问：“什什么意思？”
成默闭上了眼睛，低声说：“无论是万物的生长，还是人类的行为，不管是多么混乱的行为，都受到数学方程式的影响，也就是无论是多复杂多无序的现象，都受到数学规则所支配。”
平头男再次回头，冷嘲热讽的说道：“你这玄乎的，跟关关学长的算卦有得一拼了。”
成默依旧没有理会平头男，只是猛的睁开眼睛，像是未卜先知般的看向了场中央说道：“雅典娜要动了她要带动顾非凡出手”
果然，正如成默所言，顾非凡掐着成默开口的时间，发动了攻击，先是一道“圣光之镰”激发在了雅典娜预判位置，金色的“圣光之镰”切断了雅典娜扬起的发尾，几根璀璨的发丝如羽毛般在空中飘荡。
导播很懂的给了个特写，一身金色青龙4改装件的顾非凡就像是誓要降妖伏魔的齐天大圣，他高高跃起手持一根金色的等离子电棍，在人们欢快的呼喊中，直抽雅典娜的后背。
可惜这一棍如同刚才的那道“圣光之镰”，依然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触碰到雅典娜的身体。陈放的攻击愈发凶猛，大开大合之间穿插着极其隐蔽的技能攻击，顾非凡也加入了战圈，但他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只是时不时的抽冷子给雅典娜来那么一下。
看上去雅典娜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迫，闪避的越来越凶险。在观众们看来，好几次几乎就要翻车了，只是强行被雅典娜给救了回来。
可场中的三人确实有苦自己知，雅典娜的动作确实越来越快，但却不是被他们逼迫的越来越快的，而是她自己越来越快，带动他们不得不越来越快，节奏完全是掌握在雅典娜手中的。
而且雅典娜灵动的令人吃惊，不论是战圈中的陈放，还是战圈边缘的顾非凡，还是战圈外的谷士宁，都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陈放无论怎么努力，都发现自己只差一点点就能击中雅典娜了，可这一点点却是天堑。顾非凡总觉得雅典娜的动作在自己的预判当中，只是每次雅典娜就快了那么一丝丝，可悲的是就这么一丝，他就拿捏不稳切入的主动权。而谷士宁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一般敌人他能通过远距离的观察，将她的行动轨迹掌握的一清二楚，可雅典娜他不管怎么变幻角度，都看不到她的身影，她自始至终都躲藏在陈放或者顾非凡的阴影中。主席台上的一众太极龙高手面色不是严肃万分，就是痴迷万分。
坐在这里的人没有去看大荧幕，都是紧盯着竞技场中的雅典娜，在普通人眼里只能看到一团光影，但在主席台的各位却能看到雅典娜鬼魅般的身影。她就像一只蝴蝶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蹁跹飞舞。尽管大雨瓢泼，可却始终无法沾染雅典娜一丝一毫，她那美轮美奂的舞蹈宛若一场不可捉摸的梦。
孙永凝视着竞技场中的雅典娜叹息道：“实在是太美了，当真是‘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这样的计算能力，实在是令人望尘莫及能和她交手，真是莫大的荣幸”
陈康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能将‘奥卡姆剃刀’玩成强如领域般的能力，果然不负无冕神将之名。”
雅典娜是白秀秀请来的客人，她理应高兴骄傲，但她的脸色却也相当肃穆，想到只有她和成默知道的秘密，雅典娜还是本体，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怪物，怪物，成默啊！你娶了一个怎么样的怪物？”
而在成默这边，经过成默的一番解说，有些人确实看出了点门道，发现雅典娜的确不像大荧幕上显示的那样被动，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她并不是在每次陈放和顾非凡快要击中她时才匆忙闪避，而是在陈放和顾非凡出手的同时就已经做出了规避动作，并且规避动作不可思议的精准，像是算出来了陈放和顾非凡将要攻击那个方向和招数。
付远卓和关博君就是看出了点门道的人，关博君还注意到了陈放的脸色其实非常差，根本就不是占据了大优势的表情。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也太强了吧？”
成默低声说：“数学，数学才是最强的角斗学科。”
平头男嗤之以鼻的说道：“又乱说，众所周知，物理才是最强的角斗学科好不好！？”
就在此时，雅典娜骤然由静化动，几乎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她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脱离了陈放的攻击范围，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半空中的谷士宁狂飙。
平头男又好整以暇的冷笑道：“不是说不会先攻击防御力最弱的谷队长吗？怎么还是冲着谷队长去了？”
叶筱薇真的怒了，喝骂道：“江意，你不开口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名叫江意的平头男遇到叶筱薇的呵斥微微颤抖了几下，但并不是那种因为生气而激动的颤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兴奋。在获得叶筱薇的责骂后，他再次满足的转回了头。
与此同时，一直在防着雅典娜攻击防御力最弱的谷士宁的顾非凡也像是离弦的箭朝着雅典娜前进的方向拦了过去，转身追向雅典娜的陈放终于意识到“霸体”状态只是阻碍，变小了身形，向着雅典娜的后背袭去。守候多时的谷士宁也等到了可以锁定雅典娜的机会，抬起那杆如同高射机枪般的‘涯角枪’瞄准了沿着一条直线前进的雅典娜。
“嘭”的一声平底惊雷，涯角枪口爆发出明亮的白光，易拉罐大小的金色贫铀弹在空气中拉出了一道明显的气浪迎向了雅典娜。
于是，在这一秒，子弹、顾非凡、陈放还有雅典娜在这一时刻，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只见圆形的竞技场上出现了四道优美的线条，四道线划着各自的轨迹巧妙的汇集到了一个点。
成默低声说道：“结束了，准备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