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欲加之罪(2 / 2)
南唐后人,发发牢骚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刘筠上疏,为好友打抱不平,这件小事方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筠为好友申辩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很清楚惟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惟净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僧人,如果不是身份敏感的缘故,惟净肯定是一个栋梁之才。
因此,他觉得惟净很是冤枉。
但刘筠根本就没有料到,惟净的事,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敌人真正的目标是他!
刘筠这边刚刚为好友求情,御史谢涛便直接给长官来了一记背刺。
当然,谢涛也没有直接点名刘筠不该为惟净辩护,他只是引用了一首刘筠曾经做过的一首诗。
汉武高台切绛河,半涵非雾郁嵯峨,桑田欲看他年变,瓠子先成此日歌。
夏鼎几迁空象物,秦桥未就已沉波,相如作赋徒能讽,却助飘飘逸气多。
这首诗是典型的借史言今,首联中以汉武帝建通天台为开头,借此讥讽汉武帝想长生不老。
然而,修了通天台的汉武帝,没等到长生,却等来了黄河决堤。
其后,又以夏鼎重新出现为由,讽刺汉武帝好大喜功,毕竟,夏鼎历经夏商周秦数代之变迁,早已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
为何夏鼎偏偏在汉武帝时期重新出现?
多半是人造祥瑞。
其实,单纯只看这首诗,刘筠想要表达的东西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若是结合此诗的创作时间,其用意便很清楚了。
这首诗是刘筠于景德年间创作的,彼时,轰轰烈烈的东封西祀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
但真宗已经展露出某些倾向。
刘筠创作这首诗目的,便是为了劝谏君主。
他以武帝比喻真宗,试图告戒君主,不要似武帝那般好大喜功。
单从这一点看,刘筠作诗言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文人嘛,借古讽今,很正常。
但是,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涛逮准了诗中的含沙射影之意,牢牢不放,以此来攻讦刘筠。
另外,他还在奏疏中稍微为汉武帝辩解了几句。
武帝,武帝,以武为号,可见武帝之武功,恰好,当今官家亦有崇武之意。
所以,谢涛才敢在奏疏中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武帝辩解。
当然,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武帝的武功,再多,他也是不敢的。
哪怕当今官家有崇武之意,谢涛也不敢为汉武帝摇旗呐喊。
毕竟,在主流舆论中,武帝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福宁殿。
看到谢涛的札子,李杰不由想起了谢涛这个人。
乾兴元年,谢涛便抨击过太平惠民局。
并且,抨击太平惠民局与民争利,也只是借口而已,谢涛的真实意图是指在榷茶制度。
此前,李杰还评价过谢涛。
此人,不堪大用。
事情过去这么久,李杰本来都快忘了这个人,结果这时谢涛又忽然跳了出来。
看来,监酒税的队伍中,又能多出一人。
不过,并不是现在。
再过段时间,派谢涛去监酒税,便非常合适了。
ps:有人问大宋卷什么时候结束,之前说是年前,不过看了《狂飙》之后,小星星觉得可以等到狂飙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