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 恶臭权贵,通通挂路灯(1 / 2)
只听这个问题,陈景恪就已经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了。
中医里面有两剂特殊的药方,一剂是伤寒论里的《桂枝汤》,一剂是出自宋朝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二陈汤》。
桂枝汤对几乎所有原因造成的发热都有疗效,这不是中医吹牛,而是用现代药物学进行验证过的。
除此之外还能治疗妊娠呕吐、多形红斑、冻疮、荨麻疹等属营卫不和者。
所以桂枝汤又有千古第一名方之称。
然而因为二陈汤的出现,桂枝汤千古第一名方的地位被动摇了。
二陈汤最早是用来治疗痰浊的,后经过一代代医学家研究发掘,发现它拥有近乎无限拓展的能力。
到了后来发展成,只需要简单的增加药味就能治疗几乎所有的内科疾病。
所以后来就有了桂枝汤是虚假的千古第一名方,二陈汤才是真正的千古第一名方之说。
陈景恪制作中成药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两种最常用也最有效的名方。
只不过桂枝汤使用更简单一些,只要对症就可以开。
二陈汤很多时候要增加一些药味才行,需要辨证用药。
考虑到方便,他把二陈汤本身制作成了成药二陈丸,当做配伍之药使用。
需要用到二陈汤的时候,就直接开二陈丸和相应的药味做配伍就可以了。
姜子安大概率是被那一长串的配伍给吓到了。
一问之下果不其然,他问的就是这件事情。
当即就把二陈汤的药方、药理主治功能,以及各种配伍的应用都讲了一遍。
末了说道:“了解这种药就先从湿痰作为起点,想一想都有哪些病会引起湿痰症状,然后再针对这种病增加药味……”
“等你把湿痰研究通了,对这个药有了足够的认识,再去钻研理气和中……”
姜子安激动的道:“二陈汤真乃天下第一良方也,创出此方者当为我医家大贤也。”
他说的‘当为’不是‘应当是’,而是‘可以成为’的意思,可见他对这个药方的赞誉是多高。
之后他就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琢磨二陈汤,虽然他精善耳目口鼻症,可并不代表不会治疗别的病。
中医大多都是全能,然后偏向某一方面。他因为家传原因,在耳目口鼻方面更有研究而已。
二陈汤虽然是治疗内科方面的方剂,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研究门槛。
另一边陈景恪也被《耳目精要》深深的吸引住了。
古代纸张宝贵,写书都讲究言简意赅微言大义。
医书也差不多,要用最少的字把意思表达出来。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很多地方会产生歧义。
比如着名的青蒿汤,这个算是被比较知名的错误了。
中国的蒿类植物有很多种,其中就有青蒿和黄蒿。
约莫在隋唐之前两种植物的名字是颠倒的,后来不知道为啥黄蒿改名叫青蒿,青蒿改名叫黄蒿。
但是医书却没有跟着更新,依然叫青蒿汤。关键那时候医书讲究微言大义,连个简图都没有。
于是一个误会就这么产生了,治疗疟疾的青蒿汤变成了无用的废方。
后人按照古方制取青蒿汤,根本就治不了疟疾。
很多医家对这个药方提出质疑,慢慢的青蒿汤无用就成了共识。
出于对先贤的尊重,后人并没有把这个药方从古书里删掉,而是保留了下来。
只是没有人再去提它了。
后来屠幼幼先生的团队为了寻找治疗疟疾的药物,从古医书中把青蒿汤翻了出来。
然后把全国所有的蒿类植物都检测了一遍,才在黄蒿里发现了青蒿素。
然后在反向去调查推测,才破解了这个千年谜团。
出乌龙的药方不只是青蒿素一个,而是有很多。
连最不容易出歧义的药方都出了这么多问题,医理方面的问题就更多了。
多到了没有人帮忙解读,大多数人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甚至会出现,两本医书的记载解读出来后意思是相悖的,亦或是牛头不对马嘴。
但如果分开看,又会觉得都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让人怎么办?
这也是陈景恪看了那么多医书,对医理依然一知半解的原因,就连教他的老师也比他强不了多少。
但《耳目精要》不一样,这不是给外人看的医书,而是传家的宝贝。
所以写这本书的人根本就没有想着节约成本,甚至因为害怕后人读不懂其中的意思,不厌其烦的对每一个可能产生歧义的名词,都进行反复解释。
这么做虽然让这本书的厚度增加了几倍,变得罗里吧嗦。
可优点也同样明显,知识点很细,相当于是把知识点揉碎了送到嘴边。
看书的人能清楚的接收到写书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基本上不会产生歧义。
这本书虽然名为耳目精要,实际上介绍的不只是五官科的疾病,而是从整体开始做系统的介绍。
先让人对整个身体有了基本了解,然后再着重介绍五官方面的疾病。
包括患病的原因,治疗的方向,具体药方,不同症状的辨证用药等等。
身体是一个整体,很多时候五官方面的疾病,其实并不是五官自己出了问题。
很可能是五脏六腑等方面出了问题,只是症状体现在了五官方面。
想根治这种病,就要把五脏六腑那边调理好。
所以,这本书表面是治疗五官科的医书,实际上是一本内科医书。
凡是会造成五官出问题的疾病,都在他的治疗范围内。
而陈景恪最需要的,恰恰就是这种最基础的医理知识。
就像是在全真教时候的杨过,表面看背了一肚子的武功秘籍,可是却没有人告诉他最基础的‘练法’。
不懂练法背再多秘籍也没用,连门都进不去,一点内力都练不出来。
他背了一肚子的医书,医理方面的死知识也背了很多,可缺的恰恰就是解读的方法。
显得罗里吧嗦的《耳目精要》,恰好完美的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之前关于关于医理方面的种种疑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这让他如何能不高兴。
越看他就越兴奋,有时候看到高兴处,甚至会激动的击桉叫好。
蒙安、冯保、依荷等人见此就知道陈景恪获益匪浅,对他和太医署的人交换医术再无一丝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