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伯希纳的今天并不忙碌,如果忽略了早上的破事那他甚至可以用悠闲来形容今天的工作。
谢斯菲尔德今天的天气很不好,穿着风衣感觉闷热,但脱下衣服又感觉冷。
“早点下雨吧,雨下了就稍微好受一点了。”
一直蹲坐在屋檐下的马吕斯看着他把脱了又穿,穿了又脱忍不住调侃道。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晚上的报告怎么写,写我进了房屋然后什么事情都没做,还从楼梯上摔下去吗?”
写报告对于伯希纳来说的确是比较头疼的事情,短短几天所撰写的各类文书已经堪比他在大学里的检讨了。
更令他头疼的是,他还得替小队里其他几个人润色一番,说是润色还算好的,他基本是得替两人重写一份。
他衣服反反复复地脱下穿上也是受,一想到晚上要加班就头大冒汗的影响。
伯希纳惆怅地和马吕斯蹲在一起,看着工人把马车上的箱子一个个搬进仓库里。
今天的确是个比较清闲的下午,本来要被拉着去和皮克顿的人从事泥土的挖掘与回填工作,但上级考虑着他们刚经历了险象环生的早上,所以给他们打发了一个适合摸鱼的工作。
坐在椅子上看着工人把这几天收缴来的违禁品搬入仓库里。
这一处的仓库靠近维多利亚车站,当马车载运着工人开始卸货时,自然而然地围上来了一大群的人。
刚开的伯希纳还以为他们是准备抢夺马车的违禁品,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为首的人却直接跪了下来。
“求求您了大人,让我们搬一箱吧,就一箱,一箱我家今天就能糊口了。”
还未等伯希纳有所反应,那人却被叫来的卸货工人一脚踹了出去,“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吃饭,我们就不要了?要干活自己找去。”
这一脚直接让其他的工人都围了上来,但是这场即将到来的激烈冲突,却被看守仓库的北方军团驱散。
被驱散的工人或垂头丧气,或怒目圆睁,但与之相比,聘用的装卸工人却显得趾高气扬。
伯希纳自然也是好奇地想约拉姆询问原因,却得到了令人意想不到回答。
“因为他们没证,”约拉姆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回答道,“码头那边现在无论干什么活都得查证明,这个都得托认识的人去办,一般是蛇头或者挂靠的船运公司,但蛇头抓得抓,逃的逃,公司一大半在接受审查干不了任何事情。”
“这种证明现在只有军情局才能发,听说是临时的,但按照当差的一贯的尿性,临时着临时着,就变强制了,我小时候北方战争刚开打,镇里的老爷就在桥上设卡要钱充作军费,前两年我回去探亲的时候,那桥还在收钱。”
“不不不,”伯希纳摇了摇头“这次应该真的只是临时的,出证明的目的是为了人手清白,就像我们早上看到的那样,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搬运工人都敢搞走私,军情局现在的做法虽然聊胜于无,但的确也是管理的一个办法。”
“而且谢斯菲尔德是最大的内河港口,如果长期维持着这样的状态,那些商人是不会同意的,货物在船舱里积压一天他们就多亏一天的钱,到时肯定会和政府施压的。”
伯希纳的底气来源于那天他在书房里的所见所闻,莱昂得雷等人的抱怨是客观的事实,他们在先期的动乱中已经损失够多了,而随着事态趋于平稳,谋求良好的商业环境已经是刚需,现在的政策无疑是阻碍,是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的。
“我持相反的态度,”马吕斯忍不住插了句话,“码头的工人在以前是有公会存在的,但是后来被取缔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互助团体,但好像也因为前两天码头的动乱被抓了很多人,工人们是一盘散沙,养家糊口是必要的需求,所以他们只要两条路,妥协或者反抗。”
“反抗是不可能的,前段时间的暴动就是一次尝试,但毫无疑问失败了,在没有领导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形成第二次的冲突,所以他们只能妥协。”
“那就只剩下妥协了,这里面的核心实际上不在于那个证,在于那些大的公司,他们的证好办,只要你能证明清白,挂靠到公司名下,很容易就能办下来,而如果不是他们的人那你基本就别想了,至于个人更是难如登天。”
“在这之前工人的流动性是很强的,虽然有类似的蛇头存在但总是能找到个卖力气的活,现在不行了,码头大部分的活只被少数的一些公司垄断,而其他的现在都在被调查,工人接不到私活只能挂靠到那几个少数的公司里去,而你作为一个工厂主也不会找那种被调查的公司。”
“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这几个公司用行政的手段打击竞争对手,从而垄断码头这里的工人、订单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不好的,但对那些公司的老板和他们背后的老板来说太划算了,因此这个证不会是暂时的甚至会进一步发展,因为它是补充,是垄断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