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路岐(七十)(1 / 2)
“驸马府”三字让李敬思瞬间绷紧心弦,欲盖弥彰缓道:“怎么还跟驸马府有关。”
薛凌看了看帘外,突然觉得薛瞑走了有些不自在。她跟李敬思出生入死数回,却一直亲近不起来,真是怪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当时齐清猗是这么念的,她又原封不动念给李敬思。
只是齐清猗幽怨声重,薛凌这会念的颇有几分向往。现还未到二月,京中桃花尚未含苞。她道:“陈王纵为前太子,然是个瘫子,绝无可能再当皇帝。
所以,魏塱纵是时时盯着陈王府,里头的日子,其实还算太平。三四年光景,连我都能在天子脚下做个乖觉顺民,别的人,又何尝做不得富贵闲人。”
李敬思摸索着手心,他是记得永乐公主尤爱桃花,前几日还说今年的驸马府桃花尤其长的好,估摸着在等半月,驸马府里就该有霞色倾城。
只是驸马府驸马府,听上去就烦的很,驸马都死了,这府邸怎么还不能改名字?
他晃神间仿佛永乐公主近在咫尺,骄矜仰脸屈尊不降贵,妖娆喊他:“李大人”那个李字拖的甚长,喊的婉转勾人,又带着别样亲密。
“李大人李大人”
薛凌瞧出李敬思异样,轻道:“李大哥以为如何?”
柔情蜜意散尽,李敬思看着薛凌,笑笑,闪烁其词道:“你说的说的对。”
薛凌只求将他注意力拉回来,正欲再说,突闻李敬思道:“只是只是”
她柔声道:“只是什么?”
李敬思有些不敢与她对视,低声道:“只是我倒不明白,当初我父母的事儿,你说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陈王既然是个变数,为何他活了这么久。早早死了,岂不是大家都放心。”
薛凌以为他是为着这个走神,微笑道:“李大哥此言差异,斩草除根,才是一劳永逸,可将大树连根拔起,其残暴行径叫人看了心惊胆寒,谁还会跟如此恶人共事呢。
你我,是颗草,没了就没了。前太子却是棵树,不到万不得已,皇帝怎会将他砍了。”
李敬思抬头与薛凌对视片刻,咬牙道:“你说的是。”
她说的是,明县李家村没了,就没了,不过县志一句话而已。前太子没了,却是千秋万载浓墨重彩的逸文奇事。
薛凌听出他话里不甘,笑道:“李大哥稍安,也并非全然如此。到底朝中霍黄权势太大,魏塱能用的人,只有寥寥如齐世言之流的遗臣。
虽这些人未必忠心于他,最起码可以拿来与霍黄争执两句。如果魏熠死的难看,那就是踩着了这些人的最后一条尾巴。
何况魏塱本就顶着弑父篡权的疑罪登基,再加两条人命,只是多往自个儿身上扣屎盆子罢了。你说,只要魏熠老老实实的当他的陈王,皇帝又何必冒天下之不韪去弄死个瘫子呢。”
李敬思愤色未解,沉声道:“你也不必宽慰我,就是我父母人微言轻,死了不足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