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一百三十五)(1 / 2)
薛凌左右看了看纸上字迹已经在渐渐消退,道:“这法子怪好,怎么弄的?等我回去得闲了也弄几张。”
霍云婉笑着以手指将纸张拨到自己面前,轻吹了口气方拾起折了丢进香炉里,絮叨道:“好什么呢,做来玩罢了。
也就是自个儿描两张丢一旁当个惦记,还能送出去不成。与其给人一张白纸探查,倒不如将字写满,管教它认得解不得。
天底下的障眼法儿倒是多,可懂的人也多,这些神叨叨的东西”,她瞧了一眼薛凌,嘱咐般道:“你可千万用不得。”
纸张成灰发出的气味略有刺鼻,霍云婉掩袖咳了两声,续道:“要被逮住了,岂不说是欲盖弥彰?”
薛凌亦伸手在鼻前拨弄了两下,颔首称了是。她本知这东西原理,大抵是酸咸相克之类的。此番相问,也不为着以后要用,无非是赶紧将话题从兵符上头岔开罢了。
不过霍云婉说的对,假如来往的信件被人拿了去,一封普通家书肯定要比一张白纸好解释,耍这些花招,属实自个儿给自个儿添不是。
只是,依着霍云婉所言,东西就是图个好玩。既问起了她,应该回答才是。见她避开不谈,薛凌垂首间暗想,莫不是霍云婉防着自个儿拿回去在壑园里头用。如此一来,逸白就难以留神自己日常所书。
她面色不改,随口夸了句霍云婉所虑周到。另道:“还有一桩事,本来我想着自己处理也可。不过来都来了,就一并说与你。吏部员外郎卢荣苇,这个人,我不想要他活着了。”
“这可巧了,怕不是皇帝也不想让他活着了。”
“如此正好”,此答案在薛凌意料之中,就没继续往下追问。外头宫人已在扣门,是时候回程了。
霍云婉顺着话匣子阿谀了一句:“天底下哪来什么正好,还不是你黄家的事儿办的好。我瞧你也是知道这消息的,怎地还特意来问我一句。”
“我说与逸白来着,在隐佛寺里找点东西,他说你广结善缘,各家菩萨都要给些颜面。”
霍云婉凤目一挑,眼含春水看与薛凌道:“这可是他原话,还是你编排逗我来着。你这菩萨尚嫌来我这路远,哪还敢奢求别的菩萨给颜面呢。”
薛凌直直注视了片刻,率先败下阵来,讨饶一般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初一十五都来。逸白说的也有道理,你长在京中,我拢共也没住几年,本该事事与你商议一番先。”
外头宫人又扣了门,霍云婉轻咬下唇仍不肯罢休,闹着道:“他又道理,我就没道理了不成。辛苦不辛苦的,你抱怨两句可是快活了,哪知我心里头不乐意,就好像我这里不值当你来一般。
莫不是我与你情同姊妹,还抵不过那几步路了?”
“抵得抵得,我要走了。不过这月十五确然是来不了了,逸白说要施药,须得我在场”。说话间薛凌起了身。
霍云婉跟着起了,缓缓吐了口气,理着自己袖沿道:“那三十可要早些来,就不知道到时这里头戏演完了没有。”
一听这话,薛凌即知霍云婉又筹谋了什么东西,本该细致问问,但宫人已推门进来催促。僧人来去时辰有定误不得,霍云婉不以为忤,轻挥了挥手示意薛凌自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