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九十七)(2 / 2)
现听得薛凌一句没种说了永盛,当即不敢与这小娘子瞎扯,只愣愣道:“是”。说话间看了眼张棐褚面色不喜,大汉恐自己哪不周到,又补充道:“一至十倍,随意押,最末尾那朱红色,是二十倍,爷开台这么久,还没几人押过。”
赌场之人最中气势,他口口声声仍自称爷,语气却明显不似刚才威风。薛凌听得好笑,却未点破,只抽出一张银票道:“我不懂规矩,先玩几局小的,不知何处能兑些碎银子?”
大汉再次看向张棐褚,张棐褚轻摇了摇脑袋,随即冲着薛凌道:“鲁姑娘这边请。”
薛凌冲那大汉笑笑道:“你这张桌子,我坐的甚是舒服,且玩着,我稍后就来”。说罢朝着张棐褚一努嘴,示意前面带路。
她如此表现,多少引人侧目。可骚动不过片刻而已,转眼之间这一楼又是喊“大”喊“小”声震天,再听不见别的。
张棐褚领着薛凌走的颇慢,他仍不死心,劝道:“鲁姑娘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在下与你参详一二。我观姑娘风采气度,不该是嗜赌之人,若是为图个一乐,他日约了至交好友再来岂不畅快。”
薛凌跟在身后,许久才道:“我说我无至交,父兄也死的干净。”
她不想张棐褚继续纠缠,继续道:“你无需担心我来找茬,若是我要找,刚才那人想必已经没了舌头。”
永盛楼的帐房其实一楼就有,多的是人要换银赊借,若个个都往二楼领还了得。然张棐褚有意拖延,薛凌又对此地不熟,只顾了跟着人走。
木质台阶轻微作响,她这话托大,张棐褚本想回一句:“还没人敢在永盛楼闹事”,只他迎来送往,想着既没闹起来,何苦作些口舌之争。
且得了这句话,心便稍微放下来些。来者是客,管他男女,银子兑给她,只要不找茬,玩出花来也不打紧。
张棐褚本着周到的心思提醒薛凌楼下都是些散客,下注赔率都少,上百文钱已算的豪赌。薛凌挥挥手直言无需这么麻烦,散银即可,铜钱懒得数,拿到手后又躬身向张棐褚道了谢。
许是薛凌这番举动确然自持,又说了自己不会找茬,张棐褚便再没跟着,只吩咐了两人留意点动静。
那大汉本就是在永盛混饭吃,自然一直都在。薛凌再次下来,仍是差点没挤进去。她丢了往日矜持,手脚并用扒开两人,凑到里头,银子丢上去,也开始声嘶力竭的喊开大。
张棐褚兑的碎银合五钱一粒,赶巧了这次站在一赔一的方位,她把袋子里碎银全倒出来来,每次押一粒,只买大,从早间一直赌到日西斜。
身边的人早换了好十来波,毕竟不是谁都如她这般有钱,一开始那大汉还多有嗤笑,到最后一对上薛凌目光,竟不由自主的开始闪躲。
然薛凌并没注意到这些,她随着那些人喊的兴起,直到去摸银粒子时,那儿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摸到。
她一直盯着那骰盅,摸了两三下才低头看,还以为是自己没摸准位置。
可那儿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她记得她一直在赢,分明骰盅开了无数次都是大,但她输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