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W for维特根斯坦(1 / 2)
程潜往后轻靠椅背,看着秦雪微微睁大的双眼。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不用了。替孩子们谢过…”秦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程叔叔。”
那些暧昧不明的情感最终会如烟云消散,但在此期间,能给那些孩子留下点什么,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借着几个连续打来的电话,推说律所有急事。忙起身离开了。
“不用不用,等田师傅开出来我可能都跑到了。明天见。”
是的,就是这样子涉水而过,断然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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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自己吗?”田中齐看了眼后排座,疑惑道。不是说和秦律师一起吃饭的吗?
“跑了。”程潜对自己,对人与人的情感,甚至对这世界开始有点大惑不解了。“跑步的跑。”他补充道。
“哈哈哈。”老田瞄了眼后视镜,憋住笑。最近这信息量太大,嗯,看来今晚得去一趟老太太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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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办公室,坐进工位,秦雪从包里摸出一本书,翻开—-
世界是事实的总体,而不是事物的总体
事实的逻辑图像是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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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涩无比却又亲切至极的文字。
这么些年,因为和“那个人”唯一的联系似乎就是这本薄薄的《逻辑哲学论》,她把它封面塑封了,一直带在身边。
像护身符一样。
对维特根斯坦其人,也从一无所知,到了如指掌。虽然对他的哲学理论,她始终一知半解,但有时只是看着,就会得到慰藉。那本公认迄今最权威的维特根斯坦传记-《天才之为责任》,更是抚卷一遍又一遍。除却思想、生平,甚至他本身都成了熟悉的存在。那张他抿着唇,戏谑又怜悯地看着镜头的黑白照片,一度是她的手机背景——令人心悸的孤独。
像她这样的凡人究竟可以从天才的一生中共情到什么呢?
她自己也觉得困惑。但总是一次次为维特根斯坦的纯粹而感慨。
“真实于己是不容违背的责任。”
还有贯穿他一生的激烈冲突。是选择谎言还是真实?是融入还是孤独?
是生存还是死亡?
天才都是痛苦的。他想践行自己的天赋与责任。
凡人亦痛苦。ta也想找到真实的自我。
天人殊途,但情绪相通。
有一次陪赵灵珊去纹身,秦雪心血来潮,在手腕处纹了一个“”,forittgenstein。期间周朗问过她多次,她总也不说,被问得烦了,就随口说因为本想纹个hy,怕疼临时放弃,还被他取笑了许久。
漫长的岁月中,这个以晦涩难懂著称的哲学家,竟成为她的精神寄托,她反反复复地阅读、延伸、试图理解,亲手将他放入神龛。
不断不断地叠加自己的想象和生命体验,维特根斯坦已被她符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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