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做影子而做人（2 / 2）

蒋丽娜看着程潜的脸，整整屏住五秒呼吸，紧接着一把将秦雪塞进程潜怀中，“好的好的，帅哥，给你。”然后一溜烟跑了，留下目瞪狗呆的秦雪，在程潜的怀里挣扎出来。

四周投来各色目光。

程潜低声道，“上车。拉你的话，不好看。”

识相地上车。窗帘隔绝了车外簇簇目光。

“回公司。”

说完程潜破天荒启动前后座隔离功能，幻影独有的电子式变色玻璃和音频消除技术使得他可以完全屏蔽掉老田—-这位野生脱口秀爱好者。

“这…”秦雪还是第一次见到车还能这样。

“他太吵了。”程潜下车前已经把两个座位间常年放下的中央扶手抬起。

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比以往都更接近。

秦雪在这封闭的，“约等于”只有他俩的空间里，不能控制地局促了起来。

“程总，文件我早晨就发了。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需要追过来吗？”

“你没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秦雪莫名。

“不爱惜羽毛么？”程潜的声音中含着关切。

“这……都传到你们那去了吗？”果然是事实不出门，谣言传千里。秦雪无奈。“让程总见笑，天合好好一个律所，不知道是谁闲来无事搅乱池水。”

“困扰吗？”他担心的不过是她的心情而已。

“我？没有。”秦雪忽然明白了他的来意，“程总是在…帮我？”

不然呢？程潜轻抚座椅，我又不是居委会主任。“你觉得无所谓吗？”

“清者，自清。”

“再清的水，也抵不住泥沙俱下。所谓毁与誉，本来就是一种舆论共识，它的烈度和持续度一旦超过某个阈值，

就算无中生有，三人亦可成虎。

到时，无论谁想用你，哪怕他再相信你，都会忌惮这个贴在你身上的社会性标签。你一个小律师，一旦无人拔擢，是想就此断了自己的律师之路么？”

“我……没想那么多。”秦雪心中一凛，因为自己的心理问题，她更多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笑话。

但程潜所说的，也许才是真正残酷的现实。

“群体只会干两种事——锦上添花，或者，落井下石。”

“…”秦雪看着程潜，欲言又止。

“哪怕律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在舆论场中，都会集合成为毫无判断力的“群体”，你最好不要对你的同事抱什么希望。”

“……”秦雪眼波流转，她无言以对，因为知道他说的是真相。

”谣言如果有几个面。证伪其中一个，另外一个的可信度也就自然降低了。”

“你又怎么知道，谣言里没有几分真呢？”秦雪就是突然想知道，她和他并无深交，但为何给她的感觉，是他在无条件相信着她。

“因为我不通过别人来判断世界。”

程潜回看秦雪，藏着他不曾察觉的温柔，“了解一个人，用眼可能看到虚妄，用耳可能听到谎言。”

“……我用，心。”

在那双深邃的眼里，她读出程潜的真诚，也破天荒并未闪躲，看着他的眼睛，晕开一丝浅浅的笑意。“所以你用心看到了什么？”

“……你。”

程潜低低的嗓音像拨动了空间的弦，漾开的涟漪让她的四肢百骸都起了微波。

微波甫定，她用不躲避掩盖慌张。“你特地门口晃荡，证明并没有一个老头是吧？”秦雪看着程潜。暴风雨中，有人张开羽翼，想将她纳于身后。被人保护着——无论如何，这方面的经验她相当陌生。而这一刻，感动来得真真切切。

lina和他，都为她着急…但为什么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却不在乎呢？

“要说不老…也不年轻了。”程潜看着她，“比秦律师大了好几岁。”

“我看你挺年轻的。”秦雪又看了程潜一眼，“这么年轻就功成名就，还有什么烦恼呢？”

“很多。”

“比如？”

“看不透，说不出，求不得。”

“听不懂。”秦雪几乎觉得自己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之下了。

无比及时地，

车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