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知音人(2 / 2)
这时,不知何处一阵清风吹来,一个淡蓝色的身影闯进恒蔷的视线。恒蔷抬眼望去,见一位身穿淡蓝衣衫的优雅男子手中执萧缓步而来,他身后是几个仆人,一人抱琴,两人抬桌,还有一人端凳子。
那人走到离恒蔷三尺之外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轻提前襟,单膝跪下,再双手抱拳,“小人钱池参见大皇女殿下,愿殿下福泽安康。”短短一句话,却让厅内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因为这人的声音太迷人了!清新而又空灵,软糯富有磁性,让人心神为之一振,不得不为他吸引。
“小人钱池参见大皇女殿下,愿殿下福泽安康。”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花痴中的恒蔷犹如梦醒,“哦,请,请起!”她痴迷于他的声音,居然忘了让人家起来。
那人很优雅的站起,低头矗立着。
“殿下,这是小人的三弟,钱池。”钱垚在一旁介绍到。
“哦?”恒蔷看向钱竹默,“他就是你舅舅?”
“嗯,是啊。我说了他不是老人家吧!”钱竹默挑眉说到。
“钱池?”恒蔷觉得这名字不错,“怪道钱都往他家跑,钱垚,钱池,钱多多,哪个没钱?”恒蔷嘀咕着。
“小人在。”钱池微微抬头,答道。
这时,恒蔷才看清了他的面容,鹅蛋脸儿,一字眉,眼若秋水,悬胆鼻,肌肤粉白,唇似樱,好一张秀气的脸庞!居然还有三分像她的父王!再看他身材纤瘦挺拔,穿着清爽,气质儒雅,手中还持玉箫,整个人就好像一副小写意水墨画,让人想不为他着迷都难。
“殿下,舍弟善音律,更兼好嗓音,让他为我等演奏一曲如何?”钱垚故意提高声音对恒蔷说着,好似再叫她回回神。
正在痴看钱池的恒蔷,听到钱垚的声音,自觉自己失态了,轻轻甩头,暗笑:“不是讨厌男人吗,怎么今天被迷成这样?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啊!”随即收起目光,不再看他,转头对钱垚说:“让长辈来助兴表演不太好吧?母皇知道了定会怪我不懂礼节。”
钱垚满以为恒蔷会欣然同意,没想到她居然有所推脱,一时语塞起来,钱竹默只是低头不语,眼中还是流露出些许惋惜,倒是丹韵像个没事人一样望着大家。
不想钱池倒开口了:“殿下真是平易近人,那小人就更要为殿下演奏一曲了,以谢殿下垂爱,请殿下莫要推辞。”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人想听到更多。
“殿下,我舅舅也才二十四岁,论年龄也长不了我们几岁,不用太客气,就让他奏一曲吧!他的琴艺不亚于鲜于梓祺呢!”钱竹默眼神熠熠的对恒蔷说道。
看着大家都很期盼钱池的演奏,恒蔷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想呢?只是在刻意的回避这个迷人的男人罢了。
“那就有劳了。”恒蔷对钱池说道。
“谢殿下。”钱池优雅的和回答。
仆从们将琴摆好,钱池把手中玉箫递给仆从保管,自己轻轻坐好,伸出白皙透明的纤长手指,轻抚在琴上,微闭眼眸,轻调气息后,开始弹奏。
悠扬的琴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时而轻柔,时而铿锵,时而空灵,时而华丽,闻之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耳畔清风阵阵,眼前花瓣飞舞,身上好像长出了精灵的翅膀,伴随着优美的旋律尽情的悦动……
琴声静静的消失了,大厅里的每个人却依然沉醉于其中而不可自拔。
“殿下,小人献丑了。”磁糯的声音又响起了,沉醉中的恒蔷才回过神来,她崇拜的看着钱池,居然情不自禁的拍起手来:“太好听了!真是太美了!我好像在一片百合花海中飞舞了一圈!”
钱池不禁抬眼,微露欣赏之色,微微一笑,道:“殿下真乃知音也!此曲是小人在今年三月里游历了风国的百花谷后所普,谷中就有一片百合花。”
“真的?”恒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很惊喜,没想到自己听懂了琴曲。
“是的,小人不敢欺瞒殿下。此曲至今还未取名,不如殿下赐之?”钱池优雅的说道。
面对这样一位俊雅的音乐家,恒蔷真是满眼的崇拜,人家居然还让她给自己的曲子起名,恒蔷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这怎么可以?我一个门外汉,怎配如此?岂不辱了先生的曲子!”
闻言,厅中几人都有些吃惊,没想到恒蔷完全扔掉了皇女的架子,对钱池这样尊重,钱池更是有些感动:“殿下,万不可如此说,真是折杀我也!知音人为曲起名甚是合理,还请殿下不要推辞。”
钱竹默也说道:“殿下,你三岁便能吟诗,如今才情怕是更高,为琴曲起名有何难?”
恒蔷见他们都这样说,也不好推辞,思索片刻道:“起名不敢,为先生提点不成熟的小建议,请先生斟酌如何?此曲既与百合花有关,在下拙见,名为《百合悦动》如何?”
“《百合悦动》?悦动,心神愉悦,与花俱动,呵,甚合我心!谢殿下赐名!”钱池看似很满意的说。
“不敢当!先生喜欢就好。”恒蔷点头说道。
这时钱垚笑着说:“殿下,别光顾着说话呀,再吃点,饿着了您,皇上还不扒了我的皮!三弟,你继续!”
恒蔷只好坐定,又随意的吃了几口,但依然在关注钱池,还想听到动人的音乐。
这次钱池执起了萧,依然是轻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开始了演奏。那箫声婉转悠扬,笃定情深,仿佛在诉说无尽的相思。在箫声中,恒蔷似乎看见钱池在清幽的月光下,独坐荷塘边,对着夜空静静地吹着箫,慢慢的化作了荷塘中的一枝荷。
看着恒蔷沉醉的样子,钱多多眼神暗了暗,没想到她居然懂得舅舅的音乐,也许真的是知音,她和舅舅也蛮般配,可是母亲却让舅舅……“哎!为了下落不明的父亲,母亲还要牺牲多少人?”钱竹默摇头神伤道。
钱垚看了眼自己年轻的三弟,又看了眼沉醉中的恒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笑对恒蔷说:“殿下,久闻您善于吟诗作对,我代舍弟向殿下请赐首诗如何?舍弟不光通音律,还唱地好歌,殿下若能赋诗一首,他定能将之唱出来,岂不是更显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