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仪式与黑色手机（1 / 2）

身体一阵轻松，之前在那个诡异的空间里所感受到的压力和疲惫完全消失不见，仿佛卸去了身上的枷锁一般。

眼睛恢复清明，许峰茫然地望向四周，黑雾不见了，脚下也是软乎乎的泥土，令他感到压迫和害怕的黑影都消失不见了。

说起黑影，许峰当真感觉它们非常熟悉，这样的熟悉不是与它相处了蛮久而产生的熟悉。

这种熟悉，就像是照镜子的感觉，或是抬手、或是双手抱胸等等这样行为，还有声音，都感觉是在照着镜子一样。

不过熟悉归熟悉，当刚刚面对它们时，许峰只感觉到了害怕，它们带给许峰的感觉，就是一座座的大山在压迫，令人透不过气来。

“你这傻小子，就算没有亲人在世，不知道出路，出了精神病院也不用上吊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峰茫然地望了过去，看着那一张布满褶皱和老人斑的黑脸，他第一次感觉这张脸不凶神恶煞的时候，还是倍感亲切的。

当然，凶神恶煞的时候还是占大多数，即便是现在，也是黑着一张臭脸。

被人推着后背扶了起来，就看见院长满脸嫌恶地指着许峰骂道：“要死也死远点，免得外界以为我们虐待你！”

“搞坏了名声，政府的资金不会下发，我又怎么能养活里面这一大群人？媒体们都一关注，我还怎么……”

说到这里，院长紧闭着嘴巴，也许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话，除了烂在肚子里，便是老天爷也听不得吧！

说完这番话，院长扫了一眼许峰，发现后者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地那般无动于衷，或者说是茫然。

这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为了自己能够多活几年，决心不管许峰，免得把自己气出病来，自己虽然是院长，可也不想住进那熟悉的病栋里。

“大师，还没好吗？”

老院长略有些期期艾艾地问了一句，但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他也没有多说，浑浊的老眼里布满了畏惧。

好像除了老院长以外还有其他人在，刚刚从那样艰险恐怖的环境里逃出生天，许峰一时之间都还没缓过神来。

但是现在缓过神来之后，他这才听到身畔还不断传来一声声听不懂说了些什么的语言。

这应该是一种方言，不过也是一种很古老的方言了，许峰感觉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

不过现在都不记得了，在零零碎碎的记忆里，只知道现在没多少人掌握这种语言了，这样的传承在逐渐沦为绝唱。

从有印象起就一直在冰冷的病栋里，一直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自他心底产生，这令他忍不住看了过去。

说着那听不懂语言的人是一个老头子，他的穿着和一般老人没什么两样，质朴和平凡，但是头上戴着的帽子，却也证明他并非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这是极具民族特色的帽子，黑白红蓝花纹交织在一起，看上去怪诞却也不失几分美感，但更重要的是，这也是身份和辈分的一种象征。

只见他的那张布满风霜且满是皱纹的黑脸上写满了严肃，更重要的是，很少有这个年岁的老人，浑浊的眼睛里还给人如刀子一般锐利。

此刻的老人左手背在后背，右手点指着一颗枯萎的大树，一边转圈一边疾声厉喝，许峰感觉老人好像是在骂着什么难听的话。

一圈圈地转个不停，终于，过了好一段时间，老人面前的大树才突然丧失了某种活性甚至灵性一般。

许峰感觉到很奇特，在观察老人行为的时候，他也是仔细地观察了下那棵树，按照道理来说，枯萎的树是如何也不会给人一种活着的感觉。

但这棵树不仅让人觉得它还活着，甚至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换种话说，也可以是死气昂然。

但经过老人的喝骂之后，这样的感觉消失殆尽，就真的成为了一棵死得不能再死的枯萎大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老人终于停了下来，他的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疲惫，一副随时可能要死掉的样子。

“大师，完成了吗？”

院长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被称作大师的老人点了点头，他很疲惫，甚至于都不想要多说一句废话。

“绳子取下来，拿布包好，扔江里，树铲掉烧了！”

说完之后，老人也不顾地上的泥土，一屁股坐下去大口地喘气，这时许峰才看到，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这不是跟送肉粽一样吗……”

刚说完这句话，老人就瞪了一眼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小的院长，“照做就是，哪里那么多废话！”

看来这个大师在当地还是颇有威望的，院长被瞪了一眼之后，丝毫都不敢顶嘴，跟个孩子一样忙不迭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