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早上，勇气这次正常一点了，一叫她便醒了。我们把墓地上的残渣清扫到其他地方去了，为了不让被吸引过来的野兽破坏这里。然后我们就打算回去了。但不是回到落叶之归。因为事先已经说好了，既然要烧掉比特村，那么战后我们就会先在怀特村养伤。因为我们缺少运送伤者的手段。

双子村的门面，比特村已经毁灭了，如文字一样，全都烧毁了，着火的房子倒下溅起的煤灰，把村子都染黑了。有人在里面清扫尸体。前面的战场已经清理出来了，没有尸体在外面暴晒。但因为这几天没下雨，所以一股血腥味。虽然不知道我离开过后发生了什么，但村子里还算安静。记忆中，那天晚上我有些太失常了，所以可能有些记忆模糊，但是我记得那个首领终究没有活下来，只希望他们别把他挂起来就好，我讨厌看到腐烂后尸体的景象。

我之后找到落叶之归的村长，从他口里得知，那天晚上活下来的只有六十三人，之后又死了八个，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发高烧，作为突击队的我们就活了四个，其余的七人已经全部丧生在大火之中了。而且因为大火的关系，里面都是些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还因为穿着的关系，现在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只能依靠他们自己的亲人去判断了。怀特村的村长除了其他伤口外最主要的就是伤了一条手臂，好像是为了防止失血过多而倒下，自己用绳子绑住结果导致手臂坏死了，那天晚上看到他放松下来也是摇摇欲坠了，现在他本人还在发高烧。那个哨兵还算好，除了一些刀伤外，他本人没有病的太厉害，他的孙子伤的也很严重，仅仅是外伤就有好几处，因为他是我们中最擅长使用弓箭的，用的也是一石的战弓（五十磅约合四十五斤所以一直在被围攻，那个首领也用投矛攻击过他几次，伤口有大有浅，而且背部到肩膀因为用力过度已经红肿，伤口已经尽力防止感染了，但是他本人病的几乎没有意识了。现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丧失亲人和战后的疲劳中，已经无暇处理其他事情了。

只是惨胜，怀特村里到处都是走动的人，屋内也都占满了伤者。不时也有死掉的人被从屋内运出来。不过这般景象到哪都差不多，我无视过去。勇气一直都没有说话，这其中应该也有她认识的人才对。我想让她先跟着其他人先回落叶之归去，但她不肯，执意要跟着我。也许这是个机会。

“可怕吗？害怕见到尸体和血吗？勇气。我以前所处的世界就是这样，我说的危险不止是对生命的威胁，以后这般景象也会时常看到吧。若是现在反悔的话你还可以在落叶之归生活下去，若是以后反悔的话，你就只能又要在谁都不认识的城镇中独自重新生活了。”我平淡的说。

但她反而跟的更紧了，似乎已经决定了。我叹了一口气。

“那么就别逃避，看仔细一点，这些人哪里可怕了，只不过是血和一些难闻的气味而已，这之中很多人都在行动，为了让受伤的那些人好起来，为了不让他们死去！”说完我别过头开始找寻我本来的目标，最后一眼见到她似乎停在了原地……

高武。听说他就在这里面的人群中，他太过较真了，所以也太过自责，我跟他说了很多难懂的话，所以这里面有我的责任在……

不算难找，他就在照顾村长的那一间房屋内。见到我来，也没上前来搭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干活？但是脸色还算好，这次他似乎没有强迫自己的身体了，但是精神就不好说了。

“情况怎么样？”我走上前问到。

“不知道。”他只是埋头清洗绷带。

我查看了一下，村长神志还是有些不清醒，右臂已经没有了。还是很危险，不过能暂时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你怎么样了？村长的脸色似乎都比你好。”我只是说出事实。

“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战争都已经结束了，我认识的好多人都死了。但是，我却还活着，毫发无损，他们在战斗的时候我却在睡觉，我之前还辱骂过那些叫嚣的妇女，说他们又不用战斗……”高武的精神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但他说的话，却是事实。

“所以呢，你很自责吗？”他没有说话我便接着说了下去，“确实，死了很多人，其实你也可以恨我的，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死这么多。计划可以说失败了，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不是说它过去了，发生了就不要去管它，只是，现在应该为自己的生命感到侥幸才对，自己活下来了，这样就行了。而且这里不仅有悲伤和哭声，也有成功幸存下来的喜悦，即使他们跟这个村长一样，断了一条手臂，断了一条大腿！”

“但是！”高武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我似乎能明白他想说什么，便陈述到。

“哥哥上战争，弟弟活下去。父亲上战争，儿子活下去。爷爷上战场，孙子活下去。不过也有孙子上战场，让爷爷活下去的。”高武看向了我，“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我觉得应该是为了留个香火啥的吧，但应该也有很多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至亲吧。”我顿了顿，“你打算为了让弟弟活下去自己去死吗？”

高武似乎被说到了心坎里，强忍着，为了不让泪水留下来点了点头，但这样做似乎没什么用。

“你不怕死吗？”好像一击命中了弱点。高武忍不住了。

“那么强的村长伤成这样，大哥你也是满身伤痕，好多人都死了，我一想到自己是因为你的话才去休息的，从而躲过一劫，就感觉很高兴，但又感觉这样很是卑鄙，明明死了这么多人。我却为了我自己性命而感到高兴。明明之前都那样了，以为好不容易改变了的。”高武泪流满面，说话也是吞吞吐吐。哭的比上次还要厉害。

“我觉得，为了自己得救而感到高兴，应该是无需自责的事，但是世界上也有很多人无法承担这份生命的喜悦啊，高武，我们终究只是动物罢了。你应该为自己以后还有未来而感到高兴才对，为了还能与弟弟团聚而感到高兴才对，你还年轻，还能做很多很多高兴的事啊。你弟弟呢？”

“在落叶之归，我骗他说我只是去侦查的，不会上战场，本来我就没打算能活着回来的，所以才会在营地那样拼命做事。”他哭哭啼啼道。

这小子说出来还真把我吓一跳，真打算隐瞒所有人一个人去送死吗？感觉我都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这么年轻就有这份执着，虽说太冲动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