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千五百万?!(2 / 2)
楼府里,楼夫人正在指挥婆子和丫鬟们收拾金银细软,值钱的能带则带,带不走就安排前院的管事藏进地室,只是一些大件的家具没办法带走,地室里也装不下这些,只好就这般放着。
她将事情都吩咐下去,站在正屋门口,不由得仔细环视这间屋子里的物件,有当年嫁进楼家时楼老爷为她打的梳妆台,有老爷南下给她带回来的青花瓷大件,还有儿子头一回出海带给她的西洋镜……
这里承载了她近二十年的美好回忆,如今却因为一个阉人,要全部舍弃了。
她跟楼疏不同。
楼疏是建昌府人,说话做事都是一副南方人做派,来平京也就是二十年前的事,他们二人成婚后,虽在平京建府,但因为生意上的事,他还是每年都要去南边一两回。
而她出身苏府,苏老太爷虽出自池州府,但她出生时,苏老太爷就已经在平京做官了,这些年除了陪着楼老爷去过两次扬州外,就从未出过平京。
而如今一走,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离别的愁绪像潮水般席卷而来,她的眼睛便不受控制地酸涩起来。
屋子里丫鬟不少,她感觉泪意上涌,赶忙就拿帕子按按眼睛。
她的奶嬷嬷正督促丫鬟们,一转身就见她家夫人拭泪。
她走过去搀着楼夫人,安慰道:“夫人,不必难受,这些说到底都是身外之物,老爷少爷小姐还有我都还陪在您身边,这就是好事。”
楼夫人知晓嬷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腿脚也时常疼痛,被搀着的手臂一转,转而扶着她坐到窗边的美人靠上。
“奶姆,我知道,但就是要走了,心里总是怕的。”
嬷嬷牵着她的手,让她也坐在身边,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你这前半生过得顺遂,如今要离开这么多年生活的地方,如何能舍得?但人呐,还是要向前看。”
楼夫人受了她的安慰,心里暖呼呼的。
……
待京里一切尘埃落定,进入了五月。
楼家悄悄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离开。楼府外的锦衣卫早撤了,但每日在暗中盯着的人却是不见少。
就连楼老爷每日出门会友,或是去城外庄子上,都有锦衣卫暗中跟踪。
锦衣卫不愧是专干杀人跟踪行当的,要不是楼家有几位很早以前就重金聘请的武功高强之人,楼老爷怕是根本发现不了锦衣卫的跟踪——虽然说他大概能猜到九千岁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家。
五月初,楼家一家三口早早用完早膳,楼老爷就带着管事出城,去查看城外的庄子。
楼家三代经商,同一般的商人不同,楼氏作为一个招牌,从原料生产、作坊加工、铺子售卖,他们都有经营,这也是楼老爷行事有底气的原因。
他并不以行商为耻,相反,他常常同家里人说,若是商贾也能同官家一般排个世家,那他们楼家定是商界独领鳌头的那一个,多少也能排个侯爷什么的。
楼老爷走后,楼夫人留楼望月在正房,又叫了管家婆子一块教她管账。
楼望月不愧是皇商家的姑娘,也可能是从小跟着楼老爷耳濡目染,虽然不爱学,但在管账上也是一点就通,甚至连管家婆子都不如她。
惹得管家婆子直呼没得可教。
看着楼望月张扬得瑟的小脸,楼夫人也觉得有与荣焉。
她也不得不承认,女儿在管账上比她这个母亲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