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京楼家（1 / 2）

北方的清晨是如此的清爽，特别是这初夏的季节，平京威耸的城墙也在朝阳的辉映中折射出空气中尘埃漂浮的痕迹。

平京楼府

楼家老爷楼疏和妻子苏佩舞还有小女儿楼望月在丫鬟的服侍下坐在一块用早膳。

作为富甲一方的皇商，楼家的早膳比一般的官家都要丰盛。北方的小笼包、豆汁，江南的汤包，甚至还有广州府特有的肠粉、虾皇饺、广式烧麦，在楼家的饭桌上都不算稀罕玩意儿。

楼望月年幼时，她的外祖母患了次重病，她母亲楼夫人回娘家衣不解带地伺候自己的母亲去了，留下楼望月自己无人看顾。

当时她两个哥哥都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被父母送去青州姨父家的淞山书院就读去了，家中没有亲人长辈照看，着急下南边巡查生意的楼老爷脑筋一转，就将小女儿带走了。

也就是那时，楼望月馋上了广州府的餐食，什么百合酱蒸凤爪、红烧乳鸽皇、花胶清远鸡汤，都是她的最爱。

特别是百合酱蒸凤爪，广州府的餐食师傅做的尤为美味，凤爪入口即脱骨。只是她母亲觉得吃鸡爪有失大户人家身份，从不碰这道菜，也不许她在外人面前提。

虽说楼老爷视察完生意回到平京，就被妻子狠狠教训了一顿，但他作为女儿奴，仍是乐呵呵地为闺女重金聘了一位广州府福顺茶楼的早膳师傅，就为了闺女能随时吃到肠粉和广东小吃。

“爹，”楼望月放下筷子，撅嘴撒娇，“昨儿敏真表妹又给我下帖子，让我今日去她家参加诗会，我不想去。”

楼老爷不解。“那就回了不去。”

楼望月偷瞄一眼还在喝粥的母亲，“我娘非让我去，你劝我娘。”

“这……”楼老爷也犹豫了。

楼夫人淡定地取了帕子擦嘴，这才在父女俩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望月眼看要十七了，多参加些宴会，名声打出去了，我们家才好为她相看亲事。”

楼老爷了然，点了点头。

可楼望月却是炸了。

“不相不相不相……不去不去不去！我才十六，不到二十我绝不成婚！”

楼夫人一拍桌子，“咚……”的一声，将父女俩又吓住了。

“这可由不得你，等你二十了，哪里还有能与你相匹配的？要么年纪不合适，要么家世不合适，女子定亲的好时候就是及笄后这一两年，再往后还有哪个正经世家的愿意要你？”

楼望月含泪嘟嘴，“哥哥跟我说，人家西方的洋人姑娘都是二十以后才准备成亲的……”

“洋人是洋人，咱们是咱们，这能比吗？什么样的境遇就过什么样的日子，你小小年纪就眼高手低，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眼看女儿的泪落了下来，楼夫人不忍地扭过头，继续说：“赶紧回去换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随我去你外祖父府上。”

眼看眼泪也打动不了母亲，楼望月眨眨眼，收了泪，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

“我一点也不喜欢舅母和敏真表妹，每次见面表妹都想从我身上拿东西，偏偏她还纵着她那些小姐妹们看低我……”

原本妻子教导女儿的事情他不想过多干预，但听闺女这么一说，楼老爷脸色一沉，叫住正往外走的女儿，沉声道：“这可是真的？”

楼望月见爹爹开口，眼里都燃起希望，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