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巾来袭（1 / 2）
村口。
苍劲的山风席卷而来，草木哗哗作响，好似冤魂在暗暗发笑。
探子早已发觉事情不对，搜索尸体后，又捡到二十块腰牌，确定是徐州刺史府官军，已经一路小跑去报信了。
郑玄走出灌木丛，看着一地支离破碎的尸体，眼眸里透露出一丝释然，这些兵匪死有余辜，也算告慰村民的在天之灵了，只不过接下来如何向于禁解释，还是挺麻烦的。
“新来的，这些人跟你有仇吗？”
郑玄一回头，迎面对上了两个长刀兵，眼眸相对，郑玄只感觉，森森寒意自脊背窜起，从尾椎骨一直蔓延到脖颈。
这两个长刀兵不是在询问，更准确地说是在审问，他们犀利的眼神已经告诉郑玄，他们已经知道郑玄是在复仇，只想让郑玄把实情说出来。
郑玄思忖，但凡武艺高强者，心性的修为境界也很高，实话实说，未必不会得到同情。
“呃——”
郑玄拱手道：“两位大哥，不瞒你们说，小弟是个孤儿，在山村砍柴为生，昨夜这伙儿兵匪假扮黄巾军进村，将村中男女老少一百多口尽数屠戮，小弟射杀三名官匪后仓皇逃离，加入泰山郡兵，就是为了复仇，如今连累二位大哥误杀友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长刀兵王九蹙眉问道：“郑玄，你说这些话可有凭证。”
郑玄的弩机是借用王九的，因而知道王九的名字，随即回话道：“九哥，南边二十里外的山村就是凭证。”说罢，郑玄忽然想到了什么事，于是从怀里掏出两个带血的腰牌，递给王九，“九哥，这两个腰牌，是这些官匪劫掠山村时，不慎遗失的。”
王九结果腰牌，正面是翔云雕文，徐州刺史府的字样，背面是士兵的籍贯、姓名等，看样子不是伪造的。
王九把腰牌递给另一个长刀兵，两人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郑玄说的这种事情，他们也是遇到过的，州府以首级记军功，黄巾军和百姓的头颅又难以分辨，官军劫掠平民、杀良冒功之事时有发生，两人也见怪不怪了。
王九把腰牌塞到郑玄怀里，拍了一下郑玄的肩膀，沉声道：“腰牌你自己处理，一会儿不管统领说什么，你一口咬定是误杀，懂了吗？”
此时，村内传来了盔甲碰撞的铿锵声，一个身穿赤红铠甲的小将自村中快步走来，正是于禁。
报信的探子在后边紧跟着。
于禁眼眶欲裂，眼眸里写满了不解，此时只感觉血气上涌，一股郁结之气哽在咽喉，来到村外，看到惨烈的一幕，于禁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忖自己上无依仗，下无根基，好不容易靠死打硬拼当了统领，这就要犯下大罪了吗？
此时一阵南风吹来，树木草丛沙沙作响，传来几声乌鸦的悲鸣，于禁的心情也是凉到了极点。
“这——”
于禁毕竟只有15岁，杀敌、治军他都可以做到凌厉狠辣，但是真正处理事情，他还是稚嫩许多，今日遇上了这般棘手的事情，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于禁眉头紧蹙，郑玄一拱手道：“统领，都怪在下，这些人假扮黄巾贼，在下以为是黄巾军前来增援，一着急就射杀了，没想到居然是徐州兵假扮的。”
于禁看了一眼郑玄，郑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愧疚之色，此次，他给郑玄分配的任务确实是在村外警戒，阻止黄巾军来援。没想到徐州兵竟然假扮黄巾军，郑玄一个新兵，分辨不出来也很正常。
只是，二十个徐州官军，怎么杀得如此利落？
于禁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探子和长刀手，怒喝道：“郑玄分辨不出来真假黄巾军，情有可原，你们三个人都是百战老兵，怎也能看错？”
探子机敏，抢先一步说道：“统领，这伙儿徐州兵来时，距离百步之遥，小的也是一时没看清，等看清时，刚要提醒郑玄，郑玄已经发了一支弩箭，射杀了排头的徐州兵。紧接着，郑玄失足从树上掉落，这些徐州兵不由分说，就来杀郑玄，小的们也是自卫，斩杀这些徐州兵，实属无奈之举。”
探子也是在推脱，刚刚徐州兵来时，他正面朝村里看热闹，丝毫没有察觉。
于禁也发觉了，这探子往日答话都是昂着头，这时却低着头，明显是在回避他的视线，事情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王九——”
于禁盯上了王九，王九武艺高强，乃泰山郡兵中第一高手，他性情孤傲，说话也直来直去，这件事情问他最好。
王九比于禁高出一个头身，低头看着于禁，眼眸里满是不屑，懒懒答道：“林二（探子说得不错，某在林中埋伏时，看到了这伙儿徐州兵，他们行军队列齐整，确实不像一般的黄巾贼，郑玄发弩箭射杀排头兵后，徐州兵拔出弩箭，已经知道是泰山郡兵出手，此时郑玄从树上掉落，这帮徐州兵过来抢杀，丝毫没有手软，某救助同袍，杀他们也是无奈之举。”
一旁的另一个长刀兵跟着道：“然也。”
探子指着一旁的灌木丛，继续补充道：“那里便是郑玄掉落的灌木丛，这些徐州兵发飞刀射杀，丝毫没有手软，这些飞刀，至今仍在灌木丛中，统领可去查验。”
于禁瞥了一眼灌木丛，散落的飞刀清晰可见，又看一眼王九，以王九的性格，断然不会为一个新兵故意开脱。可是，徐州刺史府的官军比他的郡国兵高出一个级别，这么死在他手里，纵使再有理，也不好开脱。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另一个探子跑回，脚步慌乱，呼吸急促，眼眸里满是急切的神色，跌跌撞撞来到于禁身边，好一会儿才把气息喘匀。
“统领，黄巾，漫山遍野的黄巾正朝这边过来。”
于禁拽住探子的衣领，厉声道：“胡说，徐州的黄巾已经平定了，徐州刺史府都尉张闿斩首三万，朝廷明令嘉奖，现在徐州只有小股残敌，哪来的漫山遍野？”
探子呼呼喘了几口气道：“小的亲眼所见，统领如果不信，自去前方看便是。”
于禁沉思一阵，下令道：“许六（探子。”
“在——”
“前出五里，再探，黄巾军靠近时，立即回报。”
许六听完，一路小跑，消失在山路上。
“郑玄、王九、沈三（长刀兵。”
“在——”
“跟我走！”
于禁带人走到村中，见了副官，朗声道：“鲍忠（副官，这些村民甄别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