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钩(1 / 2)
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角落那白袍男子竟会在此时出手,安九黎惊异的目光随之看向男子,只见他将扇子一抖,在扇面上来回爬动的蝎子便被收入囊中。
那几个北齐人将同伴扶到椅子上坐下,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向伤者体内打入真气。缓解他的痛苦。
白袍男子起身上前和二人行了一礼。
“难道阁下便是钦天监冬官大人李剑山李前辈?”
二人回礼,李剑山仰头悠悠道:
“上面客人不如现身喝杯酒再走?”
说着拍出一掌,木架结构的楼顶子迎着一道强盛的真气,瞬间炸裂开来,露出半空中几近圆满的月亮。
冷风嗖嗖吹来,月华笼罩大地。
那武承漠瞬间抽身,避开那道凛厉的气息,冷哼一声,道:
“告辞。”
说着化作一道弧光抛下同伴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江面渔火如豆,水上行舟不减,渔夫唱晚,梆声响夜。
在远处一派宁静之中,负责皇宫守卫的神武卫金吾卫甲士,早已将剩余紫红二殿人等悉数拿下。除了红殿一人伏法,紫殿三人皆引真气自毁丹元而亡。
“李大哥,要不要追?”
“穷寇莫追。”
李剑山仰头望着一轮明月,慢吞吞地说道。
安九黎一阵头大,就他这身手完全不用怕对方寻仇,可自己不过一个小周天练气士,逃走一个,那就意味着自己危险多了一分。
其实李剑山并不是不想追,而是他早就感知到大概数十里之外,有一伙练气士活动,他无法确认对方敌是友,再者,天色已晚,闹那么大动静必然招致官府察觉。
“二位兄台身手了得,想来也是我道门中人,敝人燕双贺,见过二位道友。”
一听这个名字,安九黎搜索之前的记忆,发现此人乃是越王燕启钧之长子,燕启钧乃是靖武皇帝第六个儿子,崇道尊儒,从小遍读兵书,喜爱武艺,和当朝骠骑将军同出道门白岳山,当年南征立下战功封越王就藩,而越王世子便也随同去了封地。
“这位小兄弟是?”
安九黎行礼道:
“在下安九黎,见过世子殿下。”
那燕双贺自小受家族熏陶,从小对道门仙士心向往之,后拜在终南山玄道子门下,跟着玄道子在山里做了练气士。心性洒脱,不拘世礼。
听到安九黎这个名字,燕尚也神情一愣,问道:
“难道是安贤弟,安世叔向来可好?”
作为朝廷太常寺少卿的安之礼,早年和燕启钧交好,作为以旧体大赋着称于靖武朝的他,受到燕启钧的大加赞赏,两人经常一起烹茶煮酒,谈诗下棋。
后来二人各生一女儿,那年藩王进京朝圣,两人私下聊起这件事,发现两小孩生于同年同月同日,二人都觉得这里面有难得的缘法,又见两小女孩相处的十分融洽,走的时候难舍难分,作为大人,也就成人之美,让安之礼小女安思云做了越王府郡主的陪读。
想起安思云,那个淘气又懂事的孩子,安九黎的嘴角总是不经意间会露出一抹笑意。
她总是想方设法捉弄安九黎,趁她这个便宜的哥哥躺在椅子上睡着的时候,去书案拿笔在他脸上涂鸦,坐在装菜的竹篓里让安九黎背着她出偏门买饴糖,在哥哥挖竹笋的时跳到他背上,让一脸宠溺的安九黎背着她。
前有安玲珑那么严厉的一个姐姐,后来自生了这么个妹妹后,即便她再淘气,安九黎还是会尽量迁就着她,陪她一起玩闹。
一遇多雨季节,安九黎总是旧疾复发,卧榻在床奄奄一息,每到此时,她总是悄悄地躲在角落,两手捏着手指头,仿佛那都是她的错……
府里有下人因为她而受到惩罚时,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言辞凿凿,使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小孩子。
安九黎脑海中闪过关于妹妹的一些往事,说实话,他想念安思云,自从小姑娘走后,院子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显得空荡荡的,连那花草树木,竹椅板凳都显得萧索且苍白,仿佛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颜色。
“贤弟,刚才没伤着你吧。”
安九黎摇了摇头。一番短暂的回忆过后,他舒展眉头一笑,道:
“多谢世子殿下出手相助。”
李剑山摸着怀里的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没受伤,就别总拉着脸,依我看呐,神羽司的人监视你有一段时间了,你这个安府的少公子,真是比那只玉娇娘还要抢手。”
安九黎明白,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伤春悲秋,人和事都摆在眼前,稍有迟疑就可能让自己举步维艰。
如此想着,几个身着铠甲的金吾卫士卒走上楼梯,带路的正是蓝苹儿,一走进来见自家酒楼房顶盖子被掀没了,妖兽却不见了踪迹,脑子一阵疯狂运转,指尖扶着脑袋,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