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北冕国西征木拉蒙(上)（1 / 2）

狄沃里兹山脉的不远处是木拉蒙帝国预防北方“魔族”南下的拉默河防线。狄沃里兹王国不告而亡后，木拉蒙的拉默河总督开始在邻近地区征召兵员，组建这条临时防线。其中一个女孩刚满十七岁，名叫楚玛-娅格(chumra-yagg)，来自一个南鸥兹族家庭。

几名拉默人老兵只瞥了她一眼：“哼，是个小兵苗儿。”

楚娅格是落魄贵族楚玛家族后代，最近志愿参军对抗魔鬼。她穿着一身紧实的被甲灵服，光亮的轻甲上没有多少划痕。少女规矩地戴着皮革长手套，腹间系着腰封，一头淡褐色的长发被编成穗紧紧箍住。衣领一直扣到最上端，用护片包覆住颈部，一副干净的绑腿也系上了保险结。只有初入沙场的幼年见习兵才会如此一丝不苟地穿戴完整的装备，因对伤痛的恐惧而将自己的身躯努力防护得严严实实。

同样被推上前线的是北鸥兹族难民里兹佩-赫米(lizpex-heomi)，被魔鬼们强迫充军的她正跪在堑壕里不住地颤抖着。

对于生来衣不蔽体的里赫米来说，这其实是她此生第一次穿上完好体面的衣服。冕军制服紧紧包裹着赫米的身体。虽然有些不适应，但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安全感，以及一名少女的尊严。

“只可惜离死不远了！”

赫米这样想着，害怕得甚至忘记了哭泣。

昨晚她还在里兹芬居民南逃的队伍里，随后突然遇上一大群狄沃穆骑兵。有人惊呼魔鬼，人群瞬间混乱起来，她也和同村的人走散了，跟一群陌生难民一起被魔鬼与爪牙们抓住。有人形的生物发出着诡异的声音，从一些散发着强光的邪兽体内爬出还看中了她，但它们并没有杀人，而是让她脱掉那些破布，穿上这身红黑色的衣服，拿着武器在此等待。之前数天的奔波让赫米过于疲惫，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神明在上啊！我是被迫的，请您原谅我！”

旁边人的哀嚎惊醒了赫米，她只是攥着自己那支长枪一言不发，盯着胳膊上的棱形胎记。其实她也想说那样的话，但她早就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了——百年来许多人曾因她对上圣不敬而责罚她，但她始终不肯屈服：神明若那么善良高尚，为什么不来拯救我们？为什么要受尽苦难才能升上天堂寻得解脱，难道义所糸是个施虐狂？

“救…”

“等等，这家伙是活的？”

“…救我，我…我是…”

“唉，还是帮你解脱一下吧。”

“不要…快救救我，我是楚玛家的…长女…”

楚娅格竭力地搂住伤口试图缓解剧痛，向对方哀求着。其实她只有一处弹片刺伤，结实的腰封紧束着腰腹，意外地起到了止血作用，内脏也没有流出来。虽然伤口很疼，但还没有危及生命——至少目前为止。

“求求你…我不要死…我还要继承…父亲的…”

“哼，就是你们一直自恃官爵欺压百姓，这种混蛋绝嗣也罢。”

“不…不要杀我，求你…”

少女顿时流下了眼泪——她可以忍受住刀枪与流血的痛苦，却永远无法面对死亡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