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祭酒之死(1 / 2)
越闻天醒来时已是第三日傍晚,正是年三十,床边日夜守着的内侍半靠在脚踏下昏昏欲睡,偏殿隐约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房中燃着珍贵的安神香。
他静静看着头顶的装饰花纹,指尖摸到一个圆环状的物件,他拿起来看了眼,是那只青铜指环,环身比自己手上那只稍细,内壁刻着“秦、越”二字。
他盯着指环看了许久,目光平静到诡异。
一旁的内侍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时间吓傻了,连忙磕头告罪,声音引来隔壁的太医们,于是纷纷前来诊脉。
“陛下洪福齐天,身子已无大碍,只要好生修养数月,便可完全恢复。”一把年纪的太医恭敬地说道。
越闻天垂眸摩挲着指环,问了句,“你叫我什么?”
“……陛下?”那声音带上了颤。
越闻天没再纠结这问题,而是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回陛下,正好三日。”
三日,那今日便是年三十了,他想。
越闻天缓缓起身,惹得屋内一阵恐慌惊呼,“陛下——”
越闻天目光沉郁地扫过去,顿时屋里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雷豫赶了过来,应当是接到内侍通传了,见到他安然醒来不由激动地跪下,“少主!”
“起来。”越闻天淡淡开口,嗓音微哑。
雷豫眼眶还有些红,“岑统领和程副将都在忙,若是知道少主醒了,定然高兴得跳起来了!”
越闻天忽然问,“衣服呢?”
衣服?什么衣服?雷豫一怔。
越闻天缓缓开口,“我昏迷前手里应该有件衣服,上面有血。”
雷豫如遭雷劈,一下想通了关节,一时间嗫嚅不知如何回答,“衣服……”
越闻天昏迷时他还没进皇宫,等他赶来寄云殿时越闻天已经躺在床上了,至于那件血衣他也只听程惊鱼三言两语提到过,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许是被侍女收起来了,回头属下去问问。”
太医内侍们都已遣出去了,雷豫说完见越闻天没再追究,抿了抿唇将文儒围坐宫门辱骂越氏一事说了一遍,又说了文昴歌的办法。
“少主觉得如何?”
“就依文三说的办吧。”越闻天沉默片刻,又问,“钟玉怎么死的?”
“一剑封喉,应当是宫越做的。”雷豫忧心忡忡,“他知道钟玉在大羲的分量,所以故意杀了钟玉嫁祸咱们,再故意将消息放出去煽动那帮文人作乱……他们根本不听我们的解释,为首的还是大儒文远舟,他连文三都一道骂了乱臣贼子,看样子是豁出老命要为友人讨个公道。”
“依文先生计策,先假称从京兆府尹邱子明处问得宁昭下落,引出幕后作乱者,待对方动手时一网打尽,再以刺杀宣义帝之罪名杀之,最后用一具尸体伪造成宣义帝便可。”
届时越氏入京便是清君侧,而宣义帝也不是越氏所杀,且越氏还为其报了仇,如此面子上一切便能说得过去。那帮文人没了幕后主使,也就好处理多了。
越闻天听完并没什么波动,转身拿了外衣穿上,向外走去。
“少主!”雷豫连忙跟了上去。
雷豫以为越闻天要去审问邱子明,没想到他们来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地方并不太大,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装饰,整个院子里就只有一棵高大粗壮的槐树,但树身斑驳,枝头也没什么叶子,已死去多日。
树下一方石桌并两个石凳,桌上刻着棋盘,上面的棋局不知何时何人留下的。
“这老槐树得有百年了吧。”雷豫感慨了句,“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