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烛心照镜（1 / 2）

在程角安排的石室内，程角下了禁制后就在旁边看守着，他想要磨砺元谷生的性子，作为假丹境界的剑修高手，程角在天擎剑派里也是数得着的高手，看到元谷生有几分资质，想要培养他一下。

乘风城主的意思是说培养一下，免得带出去让人看了丢脸，程角却是觉得只教剑术招式并无太大帮助，还不如教他修心养性的功夫，即便是出手弱点，好歹气派也能教人信服三分。

元谷生看着心法，随后开始按照心法修习，烛心照镜，明心见性，心灯光明驱散幽秽。他也自知自己这方面最差劲，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了，只怕自己一样危险。

他收敛心神，试着点燃自身心境，他试着寻找自身的光明点，可他思来想去，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光明无垢优点，一个从地下道里钻出来的人，满身泥污，即便是口头说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难道就能掩盖住那身臭气？

元谷生问心觉得自己着实可笑，全身上下都是装的假的，明明心狠手辣，灭人满门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偏偏见着人都要堆起满脸笑容，如此一个‘假’人，烛心照镜，照的只是一张丑陋的脸而已。

他回想着自己的过往经历，雨夜截杀商旅，杀人全家，妇孺也没有放过；为了争夺一个小头目的身份，先是被对方暗算刺杀，自己逃得一命，趁着那人落单，冲出来一刀将其斩杀，随后假惺惺的去吊丧，怕对方手下告发自己，花钱雇人将他们沉入江里。

上头看上了一个平民之女，玩弄后被对方报复咬伤，上头气愤让他将其卖入妓院，看着女子苦苦哀求的模样，他还是铁石心肠的将其交给老鸨子，据说七日后被玩弄致死。

林林总总的罪行回想起来让他一阵汗颜，可若是让他自己选择，只怕自己还是一样，不会有所改变。

他知道最难的是选择，最容易的是没得选择，既然没得选择，以此时的身份判断那时的所作所为，本就是太过矫枉过正，他经历的是黑暗，所行的也是黑暗，选择的还是黑暗，他不是那些世家公子，也不是皇子王侯，若是有强大的财力物力，背景权势，自然是风光无限，激扬文字，指点江山，那些漕帮里的阴暗玩意儿，自然是看不上眼，说句话就能让漕帮覆灭或是滚蛋，更加不用脏自己的手，自然是比他光明伟岸，底气足，道德高。

元谷生想到这里忍不住一笑，原来，人与人差别这么大啊，想想也是，现如今俗世皇帝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凡人一个，就算是抢他老婆闺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就是身份带来的优势，天道平衡的是全局，在乎一点一滴得失的只有人心，以人心去揣度天道有失大度，而能以人心胜过天道的，恐怕就是圣人了。

他看完了烛心照镜心法全文，努力找到自己的闪光点，因此来点燃自身的心烛，照明内心得失，思来想去，对于力量的追求就是自己的恒心了吧。他以获得力量的念头为依据，查看自己的过往得失，一桩桩一件件，反复查看，有惋惜，有悔恨，一遍遍的经历，当然，他杀的那些人临死前的模样不断闪现，似乎要将他吞没，可他仔细比较以及判断之后，他再次挥剑将其斩杀于心境之内。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石室之门打开，元谷生重新睁开了眼睛，程角看着他刹那间显露出来的冰冷杀意，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仿佛整间石室化身幽冥死域，生机禁绝，不似人间。

元谷生看着程角，逐渐分清了现实，那种生机禁绝的气息散去，元谷生露出一个笑容，“程角师傅，我饿了，准备吃食了吗？”

程角在那一刻可以确定，面前的少年很强，至少比他强得多，至于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他不敢确定。

一桌子饭菜，元谷生一个人风卷残云全部吃完，随后带着自己的大沌剑回到演武场继续练习，他此刻只练最简单的劈、刺、斩三式，程角看着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的元谷生，总感觉元谷生不似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