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2 / 2)
“拜你所赐,我刚刚看过了。”兀地一阵恍惚,我闻见王座蔓延出清香,心脏悸动。
那是秋水的味道。
“咦?你已经进过年轮棺,还出来了?阿烛,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他轻敲人偶脑袋,装出一副蹩脚的掩饰,生怕我不知道是他刻意为之,“只能说不愧是秋云的孩子吧。不过,若你想反抗命运,还远远不够。”
“在那之后,你见过秋水,是吗?”理性逐渐消磨,我出声打断,缓缓逼近白城。佩剑火烧般刺着右手。
“我确实去看过她,可那又如何?”
“我听闻白家以炼器为尊,而秋家之血,想必是极好的材料吧。”我紧紧盯着他。
“我不缺这点血熔之金。”他说,“你说我对一国之主出手?我又不是疯子。”
“若你心无歹意,又何必偷偷潜入宫中?从她身上,你取走了什么?”
闻言,白城睁开眼,我看见一对紫莹莹的眸子。他没回答,投来目光,打量着我,最后轻叹一声:“已经可以感受到‘魂’了吗……我收回方才的话,秋痕,现在的你,或许有了反抗的资格。”
“反抗?你这是承认,你伤了秋水?”我抽出剑来,面部传来抽搐,大概已怒目圆睁。
“我不曾伤过秋水,甚至替她保住了‘魂’。说来奇怪,秋家人的‘魂’本应璨若星尘,而她的却未免有些黯淡。”白城勾起手指,轻挑人偶略显脱节的颔部,“至于那伤口,的确是白家的手段。”
“我如何信你?”我问。刀锋更近一寸,白城仍熟视无睹。
“控线之技极难学成,精修者世上更是寥寥无几。若你能耐住怒气,我大可同你一道查清是何人所为。可若你执意要杀我,那我便好好教你宾客的礼节。”他道。
我说,好,那便如此。
剑刃泛红,斩下,金铁之鸣响彻丰城。
人偶阿烛,挡下了我的斩击。
用它纤细的手。
“我说过,我不缺血熔之金。”白城身形不移,扬手,阿烛将长剑震开,“家父白客山,耗费一生用于研究它;家母秋汐,本就因猎者迫害而死。我又何必,对自己的表亲出手,行相同之事?”他的眼中掠过金色,身后环壁之中铁索射出,彼此深浅交错垂下一帘铁幕。
“我无法信你。”我稳住身形,再次横剑向他,“我能感觉出,那个人偶,它与秋家渊源不浅,且绝非可轻易制成之物。”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白城摇头,叹息浅浅。
“秋痕,我和云见过面,交过手,她有着你远不及的意志与剑技。你觉得,你,凭什么赢我?”
“凭我这条命。”
“若你真唤醒血熔之金,那我可能也拦不了你。但我肯定,你会在余生中陷入无尽的悔恨。”
“就因你一句话?”
“你试试,便知道了。”他收起笑容,左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