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2 / 2)
咦?!如此发黄起霉的潮湿环境,难道说她已经往南边的方向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摘下发髻上的一只素色银簪子握在手里,挪着小碎步到了门檐边上,这是一间二进的小宅院,不远处的院子外头还有零零碎碎的说话声。
是他!?
她心底大喜,迈步跨出小屋之时,外头说话之人仿佛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顿时止住了说话声,往她这头急急走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二人四目相望,皆极有默契地停滞在原地,发梢碎发飘然撩动,浅淡温暖的月光洒落在二人身上,竟然莫名生出些生离死别后重见天日的手足无措和踌躇未决。
姚蕴唇角微翘,拎起裙摆朝他飞奔而去:“六叔!”
萧承毓一怔,笑意粲然,朝她撑开了坚实双臂。倏忽之间,小娘子撞进了他的怀里,亦如漫天月光洋洋洒洒地抖落进了他的眼里。他毫不犹豫用行动回应她,起茧的修长指腹抚上她冰凉的玉颈,欲要将满身的暖意都灌进她的怀里,百转千肠挂念着的人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
姚蕴的小半张玉脸就贴在他脖颈下处的右侧肩膀,此时紧紧地拥住他精壮结实的腰腹,双手交叠箍在他挺拔坚硬的后背脊骨,柔顺的手指顺着他的脊骨一节一节轻轻摩挲,轻揉重捏,似万分贪婪地牢牢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又似在苦苦确认身前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他温暖厚实的支撑和保护。
“蕴娘,是我。”
姚蕴沉沉应了声嗯。她微微仰起头来,那一双棕色丽眸蜻蜓点水般落入他心间,刹那间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委屈和想念毫无保留地翻涌而出。
萧承毓看得一清二楚,察觉到她的异样,软声问道:“蕴娘,可是发生何事了?”
她抿了抿唇,嗓音软绵又低哑:“六叔,萧秀盈死了,是难产死的,可是我知道——”
“我知道。”萧承毓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复又将她按入怀中,像安抚焦虑不安的孩子那般轻轻拍拂她的后背,哄着她镇定下来,“莫要怕,有我在,我一直都会在。”
姚蕴神思恍惚,原来他都知道的,那镇国公那一头恐怕......半晌后,她再次松开他的手,仰起头来盯着他......
“原来你都知道了,那镇国公那处——”
“大哥他受了重伤,已经多日昏迷不醒,就算知道也是无能为力了。”
姚蕴神思恍惚,心中的酸楚和庆幸交织在一处,顿时如排山倒海那般翻涌而来。幸好他还活着,幸好她还能再见到他!然而萧承忠如今身负重伤,想来那幕后之人是下定决心要痛下杀手,让镇国公府深陷泥泞、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