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的城隍父亲(2 / 2)
若不是怕惹得佛道两家起了纷争,这道真忿忿想道,她早就用起搬海的神通,将那一岭的草木,尽淹作汪洋,还四邻一个清清白白之地。
这话她未与周可言说,怕得是交浅言深,省得两相尴尬。
而那边周可见自己两条都猜中,更是欢欣,一指那战兢兢跪伏着的土地,继续说道:“其三呢,我猜本地城隍与这王惠儿关系匪浅,应当有亲缘之属。且他因强行拔擢王惠儿这一冤魂为土地,被那假黄骆忌恨,惨遭谋害。”
“嗯?”谁知那龙女摇了摇头,笑道:“错了错了,此一条却是正误参半。”
“这城隍名换作赵懋谦,其实正是王惠儿的父亲。他少时家贫,入赘到了王家。那王家虽只是务农,但也小有些家资,故而能供女婿读书上京。”
“这赵懋谦也争气,不过三四年间,便连中秀才、举人、进士三科。可惜是个命贱的,将出任江南一县县令的路上,被山匪劫杀了,独留下孤女、岳父在大研镇上为生。”
“不过他在阳间时运不济,在阴间倒是官运亨通,一年功夫,又坐到了城隍的位置上,在这大研镇上照顾自家女儿。”
“那我何处猜错了?”周可急切问道。
“接着!”这龙女又从盘里拾出个桃儿,扔给周可,“你却是高看了那黄鼠狼,谋害一地城隍,它可还没那等狗胆包天。”
周可接住桃,下意识地塞进嘴里啃了起来,含混不清的说:“既如此,本地城隍又去了何处?且那精怪在此作乱多年,他也不管?”
“弟弟你实是天真,把这些人都想到太好了。仙人暂且不论,就说这世间的凡人、妖物,其中有侠气、有胆识的可谓是少之又少,最多有的就只是稍纵即逝的一腔孤愤,长久的则还是软弱。”
“你看这黄鼠狼好色多杀,可也只敢拿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儿、妇人开刀,只怕它就算遇着你旁边这位,都会退避三舍哩。”道真指了指谷月轩说道。
“更不用说那赵懋谦,本身就无甚法力,哪里敢去捉妖拿怪?不仅如此,为保一地安定,他还得帮着对方收拾手尾,多少也是两难之境。”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手里多少还是攒了些权力,这不,既能把自家女儿从地府里捞出来,还能到我家那玉河龙宫里请托,姑且算是混出头来。”
“至于他现在去了何处?自然是转世投胎去了,这赵懋谦心里愧疚,把城隍之位让给了自家岳父,自己重又回去作了白身鬼。”
“少爷!少爷!”道真本待再讲,却突然被一阵呼喝声打断。
原来是摩纳背着行囊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他看到周可正啃着个桃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抱怨:“少爷怎得在此间吃果逍遥起来了?适才我见一阵红光忽的把那土地女鬼摄走,又认得出不是少爷你的手段,故而思前想后,实在担心有什么闪失,遂撇下了那失魂女来寻你。如今一见,倒是叫我白担心一场!”
“莫急莫急,我来给你引荐引荐。道真姐姐,这是我贴身的伴当,唤作摩纳。摩纳,这是老师的故人相交,南海落伽山的道真龙女,你快快行礼拜见。”周可连桃核一起丸吞了,又施法术把手、口都净了,站起身来介绍道。
“我可不敢妄称海灯法师故人,只算是晚辈。”龙女倒没有起身,只坐着微微颔首。
谁知摩纳诧异问道:“海灯法师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