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5:迦乐季(6)(1 / 2)
or8a-ep5:迦乐季(6
作为一名优秀军人,他是为捍卫欧洲文明而战的战争任务中的首批志愿者之一,他以令人钦佩的热情和绝对的奉献精神开展了非凡的战争活动而脱颖而出。以勇敢和勇气著称,随时准备执行任何更危险的任务,他在一年的时间里进行了16多次作战行动,有效地打击了敌人最重要的目标。在他作为指挥官的大胆活动中,他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进行了13次激战,总是设法击退敌人攻击。——对君特·冯·埃瑟林的授勋表彰,1938年4月。
……
达卡又一次陷入到了恐慌之中,即便这座城市里的居民们(尤其是那些孟加拉人本应已经适应发生在身边的一切。浑浑噩噩地领取士兵们施舍的救济粮度日的市民们以为事情不会变得更糟了,可他们随时都会迎来新的惊喜——或者说更像是惊吓。直到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之前,他们都还会继续在类似的噩梦之中徘徊着。
只有那些从这种苦难之中逃脱的大人物得以超然物外,他们或是在自己的家中休息,或是在办公场所紧张地规划着未来,偶尔会向外面的市民投去不屑的一瞥。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几十年里,战争仍未远离人类,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们来来去去,只有那些掌握着资源的强者能够活着见证未来的历史并尝试着塑造出属于自己的片段。
站在办公室里的阿克图尔斯·蒙斯克也是这座城市中可以站在比他人更高的位置看风景的大人物之一,而且他的地位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得到了加强。彼得·伯顿失踪之后,蒙斯克成为了巴基斯坦军队的主要合作伙伴,而军队在东孟加拉所能控制的残存资源几乎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有了这些资源,他就能更加随心所欲地塑造即将易主的东孟加拉。
有人敲响了房间的侧门。大度的商人让来人只管进来,于是等候已久的雇员便小心翼翼地抱着要呈阅给这位顶头上司审核的文件走到蒙斯克的办公桌前、如释重负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真正的雇主,而后又喘着粗气离开了。房间里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只有远去的脚步声证明这里刚刚有人来过。
阿克图尔斯·蒙斯克按了一下遥控器,让窗帘完全遮住房间里的景象。这里没什么值得打探的秘密,他的办公室里除了些夸张的装饰之外大多是他自己的办公用品,而那些真正危险的文件则并不会出现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蒙斯克也不会例外,他猜伯顿更不会例外——虽然这位泰勒先生的失踪确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从技术上来讲,彼得·伯顿的失踪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事故。在这位过去一年内同泰伦矿业公司进行了多项合作的商人失踪后不久,蒙斯克手下的职业经理人们便跃跃欲试地要分割伯顿遗留在东孟加拉的资源。他们扑了个空:要么是伯顿的手下有着比他们更快的反应速度,要么就是伯顿从一开始就为他们提供了规模惊人的虚假信息。这还不是最让人恼火的,等到蒙斯克的雇员们惊觉之前由伯顿负责间接维护的资金链因业务的恶性扩张而接近断裂时,他们连诅咒伯顿的心思都没了。事已至此,不管是为了企业的繁荣还是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他们都不能停下。
蒙斯克翻阅着无能或心怀鬼胎的手下们呈递上来的文件,不时地摇头叹息。过于依赖合作伙伴是很不明智的,巴基斯坦军队如今对他们的依赖就是明证。与此同时,泰伦矿业公司的雇员们并没有从巴基斯坦军队的现状中吸取教训,以至于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忽略了伯顿的影响力对泰伦矿业公司的损害。
这却不能完全算作雇员们的责任,身为企业发展方向最高指导者的蒙斯克同样难辞其咎。是他摆出了一副要和伯顿毫无保留地一同在东孟加拉争取更多资源的姿态,也是他一次次地采纳了伯顿的意见、在许多企业忙于逃离东孟加拉的时候继续大举扩张,美其名曰要将巴基斯坦的一切收入囊中。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如今,失去了伯顿的泰伦矿业公司惊恐地发现自己陷入了持续不断的危机之中,这其中有一多半的问题都是伯顿带来的。彼得·伯顿固然是一个能够点石成金的金融专家,但他同样是一个擅长用饮鸩止渴的方式为临时盟友埋下无数隐患的阴谋家。手足无措的雇员和顾问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为他们的雇主处理迫在眉睫的危机,而他们的答复并不总能让蒙斯克满意。
许多常规手段在其他情况下也许能派上用场,可如今的东孟加拉却使得泰伦矿业公司失去了很多灵活性。被置于尴尬处境之中的泰伦矿业公司除了顺着眼前的道路急速狂飙直到一头扎进无底深渊或是把自己撞死在铜墙铁壁上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除非他们打算成为同行的眼中钉(尽管已经是了或巴基斯坦军队的报复对象。合众国和英国都有不少企业能够无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而泰伦矿业公司目前还没有强大到可以目中无人的地步。
人到中年的商人把文件放在一旁,接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蒙斯克,你必须就最近的问题给出解释。”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我们信了你的鬼话才保持着目前的态度,可你连自己的麻烦都解决不了。有不少传言说,你已经暗中投靠了德国人。”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你们不会有机会在电话里怀疑我的。”蒙斯克冷淡地看了一眼手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是我的观点。如果你们认为情况已经危险到了失控的程度,没人会因为你们执意要从战区逃走而嘲笑你们。”
“最好如此。”电话另一头的人被蒙斯克的强硬态度震慑住了,于是停止了对蒙斯克的责怪,“东孟加拉已经完了,除非美国人直接参战,不然巴基斯坦人的战败就是个时间问题。上次美国人借机渗透了东南亚,这次我们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了。”
看上去,蒙斯克对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他又重新拿起了刚才被搁置一旁的文件,心不在焉地听着合作伙伴的唠叨和抱怨。东孟加拉已经完了——各种意义上都是,即便巴基斯坦军队打赢了战争,这一片焦土也将成为印度东部地区难以抹去的一道伤疤。
那些喊着要为荣誉或信仰而死的军人们会非常喜欢这个结局:就算敌人胜利了,他们也将留给敌人无穷无尽的伤痛和耻辱。然而,巴基斯坦人的许多盟友却并不愿意见到东孟加拉变成这副鬼样子,那些张牙舞爪的士兵们破坏掉的每一份资源和每一座设施无疑本来都该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来自大洋彼岸的访客们虚情假意地同自己的盟友推杯换盏,同时在心里责怪着这些完全不懂变通的老古董。要不是因为这些盟友根本没搞清双方的合作基础,他们也不必在轴心国开始干涉之后用离谱到了足以干扰正常作战的手段去撤离人员和物资了。
蒙斯克点燃了一根雪茄,继续考虑着泰伦矿业公司的前途。孟加拉人要是不想落得和俄国人同一个下场就不会不管不顾地把东孟加拉的全部外国企业清理出去,而且这些靠着德国人和印度人的资助才能有今日的自由战士们恐怕并没有得罪恩人的能力。但是,即便不考虑战事的结局对于泰伦矿业公司的影响,经济上的危机仍然是不可避免的。遗憾的是,一旦泰伦矿业公司试图解决这一燃眉之急,它就会很快成为巴基斯坦军队和其他合作伙伴们的目标。
在即将走向毁灭的东孟加拉,没有盟友,只有暂时还未虚弱到会被分而食之的陌生人。
“是我。”电话铃声响了,还在工作的商人又一次中断了手头的工作,“查清南边的事故发生原因了吗?”
“和我们先前预估的情况相差无几。需要让消息进一步扩散吗?”
“……不必了,有人会替我们做这些事。”蒙斯克终于露出了笑容,“越是到了情况危急的时候,我们越要稳重。保持监视,不用干预。”
“明白。”
坐镇达卡的大亨放下电话,松了一口气。家大业大的他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稍有不慎,泰伦矿业公司这艘大船上的全部船员就要跟着他一同陪葬。这些人的死活和他倒是无关,但他在巴基斯坦的产业却不能就这么全部在一场豪赌中赔得精光。
又有一个电话响起了,今晚给他打电话的人比平时多出了不少。接起了另一部电话的蒙斯克把话筒放在耳边,提起钢笔继续批阅他的文件。没有了他这个舵手,泰伦矿业公司很快就会陷入到困境之中。
“您好,阿克图尔斯·蒙斯克爵士。我叫迈克尔·麦克尼尔,是李林先生把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的。”
商人手中的笔停下了,汗水逐渐从他的额头上浮现。
“很好记的名字,也是个很容易被人弄混的名字。”
“确实不像您的名字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和能够顺着电话线畅通无阻地传递的信号相比,那些还在东孟加拉的土地上为了早日和自己的战友们团聚(或者说仅仅是为了逃出绝境的人们就没法这么方便地同他们的亲朋好友沟通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在最后的一步付出比预想中更为惨重的代价。
收到了约阿希姆·汗的提醒后,谢里夫·罗易仍然很不情愿地下令派出一支部队前去接应正在向着双方控制区分界线地带前进的那支据说愿意弃暗投明的敌军。要不是因为那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的敌军愿意用提供和防线相关的情报的方式来证明其可靠性,罗易连搭理这些人的念头都没有,他可不想和一群见到巴基斯坦的船快沉了就急着逃跑的家伙为伍。
横亘在r部队面前的防线是巴基斯坦军队集中了以游骑兵为主的重装步兵和大量火力之后构筑的又一道钢铁长城,其目的在于阻止孟加拉军和游击队里应外合地袭击达卡。为了尽快拿下这道防线,孟加拉人已经组织了数次大规模进攻,但他们每次都在一场不可避免的血战过后灰溜溜地从敌人的防线上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