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B-EP4:三色(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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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卡尔多苏上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誓师出征的日子。十几年前,他一腔热血地投入到了那场——据说——消灭德奥保土四大君主国的神圣战争之中,并在战争过程中从他的欧洲同行们那里学到了许多在美洲尤其是南美洲无从接触到的新概念、新思想。即便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也会那么做的,而且他相信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同样是为了给自己的同胞们更多的选择权。
“各位,今天我们就要把整合运动从你们这里夺走的一切再还给你们!”红光满面的上校收回了思绪,他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整合运动俘虏,慷慨激昂地向前来围观的本地居民表明自己的决心,“谁和你们作对,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站在卡尔多苏上校身后不远处的麦克尼尔打了个哈欠,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表演,但这一次却是他首先提议要在攻占了整合运动设立在此处的办事机构之后向着附近的居民做一次宣传,既是为了挽回他们在本地居民心目中的形象,也是为了威慑蠢蠢欲动的敌方游击队。能一举两得的时候,他没必要节外生枝。
有些平民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建筑里去挑选合适的战利品了,要不了多久,建筑内的一切就会被搜刮得一干二净,连桌子和椅子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跟随麦克尼尔一同前来的伯顿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但被麦克尼尔制止了。现在,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白人壮汉不得不和麦克尼尔一同站在卡尔多苏上校前后充当临时保镖。
卡尔多苏上校的宣言标志着整合运动在此地的开发计划彻底告吹了,来不及逃走的相关人员都已经成了共和军的俘虏,而且他们还要继续在公民们的注视下扮演自己的小丑角色。面向当地居民的特殊表演开始之前,麦克尼尔告诫看守俘虏的士兵,别让届时很可能情绪激动的平民冲上来把这些倒霉的俘虏撕成碎片。
“我似乎有些能够体会到共和军的想法了,把别人应得的东西还给他们确实是善事。”结束了简短的演说后,卡尔多苏上校走下临时布置的舞台,有说有笑地和麦克尼尔走向那栋已经被本地居民搬空的建筑,“尤其是在我们不必付出什么代价的时候。”
“而且还要让共和军找不出借口。”麦克尼尔仍然用一副把共和军当作其他势力的口吻来称呼他们自己所在的武装,“虽然没法让公民们自发地前来援助我们,这样做也许可以扭转我们的风评跌落的趋势。可以试着从他们之中招募一些辅助人员,比如医护兵……这鬼地方简直就是和瘟疫相伴的。”
把被整合运动征收的本地居民的土地和其他产业直接归还给当事人,看起来最符合麦克尼尔和卡尔多苏上校的想法,而且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能让他们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然,无论是完全依照共和军的态度处理此事,还是大张旗鼓地收买人心,都会给第四骑兵团带来不幸。
彼得·伯顿参与了清理账目的工作——坚信伯顿在经济上的经验有助于完成任务的麦克尼尔要求他前去监督其他人。从这些账目和整合运动的留下的其他档案中,彼得·伯顿没花费多少力气就确认整合运动正酝酿着一个对巴西北部大片未经充分利用的土地进行再一次大规模开发的宏伟计划。这座耸立于阿拉瓜亚河上游的建筑也是开发计划的前哨站之一,而暴力征收当地居民的土地则得到了联邦军和整合运动民兵的保障。
结束了上午的宣传工作后,卡尔多苏上校在这栋原本属于整合运动的办公大楼里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他向下属强调,歼灭敌人部署于阿拉瓜亚河沿岸的部队仍然是首要事项,打击整合运动的开发商不过是用来安抚居民的附带工作。会议接近尾声时,卡尔多苏上校让麦克尼尔把近日的行动方案念给其他参会人员听,众人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确实巧妙。”会议结束后,斯塔弗罗斯找到了刚刚走出会议室的麦克尼尔,他对战友的处理手法赞不绝口,“我会做一些宣传来确保你的行为不会受到他们的指责。”
“斯塔弗罗斯,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麦克尼尔了解斯塔弗罗斯的用意,有些手段还是他思考出来的,“整合运动和共和军的区别在哪里?他们似乎要做一样的事情……同等程度地蔑视法律,而且几乎都喜欢征收公民的财产。如果咱们这一次的动作稍微慢一些,其他共和军部队或者是我们之中的卧底说不定就会把共和军在其他地区做的事情往这里复制一遍。”
“整合运动没有掩饰他们的动机,麦克尼尔。”斯塔弗罗斯有着自己的理解,“嗯……某些方面确实很像。整合运动认为必须把资源集中在国家,才能完成各项改造公民生活的计划、让人们过上好日子;共和军做的事情,看起来相似,但他们方法是从底层开始构建一个个高度集中的小共同体再把这些共同体集合起来。”
“相比之下,整合运动没有尝试构建自己的小共同体,他们只是打算把不同种类的大共同体放在同一个平台上进行合作并要求这些共同体服从国家。”麦克尼尔打了个响指,“您这样一说,我就懂了。nsdap和nod的傀儡俄国佬之间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啊……也不是这么简单啦。”斯塔弗罗斯苦笑着。
1933年2月下旬,游走于阿拉瓜亚河流域的第四骑兵团结束了对敌方游击队的防御状态,转入了运动战之中。已经在持续了一段时间的防御战中大致了解了敌方动向规律的卡尔多苏上校果断地让部队主动出击、引诱敌人前来包围他们,并计划在此过程中将上钩的敌方作战单位一一歼灭。在第11师的其他部队接管了原属第四骑兵团的部分防御工作后,胸有成竹的上校开始了他的大胆行动。
2月22日,第四骑兵团再一次渡过阿拉瓜亚河,向着西岸的联邦军防线进军。事先禁止军官把真实计划告知士兵的卡尔多苏上校要求士兵们尽可能快地向敌方目标进军,自己也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已经追随卡尔多苏上校战斗了几个月的士兵们毫无怨言地接受了命令,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在一天之内长途奔袭超过1千米,于24日飞抵新加拿大要塞附近,向着阿拉瓜亚河西岸的联邦军发起了直接挑战。
新加拿大要塞建筑群东西长137千米,南北宽约8米,驻扎有35名联邦军士兵,是位于马拉巴西南方向的重要军事据点之一。23日才得知有敌军渡河的联邦军指挥官做梦都没想到敌人在第二天清晨就出现在了家门口,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向马拉巴的第23步兵旅求救,然而远在天边的友军并不能马上飞抵到他们身旁并把他们从万恶的叛徒手中拯救出来。跟随先头部队一同前进的麦克尼尔在确认附近没有能赶来增援的敌军后,随即加入到了战斗中。
第四骑兵团第一营的先遣部队在战斗开始前集中人手把重型火炮转移到了要塞右侧的一处高地上,这里本应戒备森严(甚至应该成为要塞的防线群的一部分,但起义军士兵们在高地上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把炮兵部队藏匿在了高地隐蔽地带的先遣部队在战斗打响后居高临下地炮击联邦军位于要塞内的重要设施,并在仅仅十分钟之后就击中了敌人的弹药库。震天动地的大规模爆炸把要塞内的联邦军士兵们惊得不知所措,而指挥官的慌乱更是加剧了他们的恐慌。
彼得·伯顿和尼克·西摩尔·帕克各率领一支敢死队向前冲锋,两人让士兵把大量杂物堆积在手推车上,拿自制的坦克掩护自己和后方的战友们。要塞外围的守军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手工制品,他们马上联想到了起义军当初自制的装甲列车(那些从南方传来的不实消息当时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不由得怀疑共和军准备了什么新的花招。位于制高点处的联邦军士兵见那些稳步前进的敌人离建筑群越来越近,向着那些怪异的移动堡垒开火射击,但收效甚微。
上午5点左右,率领敢死队的伯顿和帕克以牺牲二十多名士兵为代价攻入了要塞内,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很快包围了他们。值此危急关头,第四骑兵团的炮兵部队炸塌了要塞北侧的部分建筑、阻挡了敌军的攻势,给伯顿创造了拖延时间的机会。与此同时,逐步扫除了要塞东侧方向敌军火力点的第一营开始了总攻,数百名士兵冲向要塞,那人山人海的架势把最后一些还要坚持抵抗的联邦军士兵也震慑住了。
几名联邦军指挥官跑去寻找要塞的负责人,却发现那名少校已经一溜烟地乘车逃跑了——赶在共和军包围要塞之前。试图自行指挥战斗的中尉们接管了指挥权,他们把士兵堵在要塞的缺口处,竭尽全力地阻止共和军涌入要塞内。
“他们这一次浪费的时间又稍微多了一些。”麦克尼尔放下望远镜,心想伯顿和帕克两人当中至少有一个懈怠了,“按理说他们不该直到现在还没能完全压制敌人。”
“西岸的敌军能坚持这么久,也是有原因的。就算部分指挥官和士兵不称职,如果这种现象是普遍的,他们早就彻底败退了,而不是坚持到今天。”斯塔弗罗斯没有麦克尼尔那么着急,他认为只要能在预定时间内攻陷要塞,结果就算令人满意,“况且,他们两个又不是能以一敌百的超级战争机器或什么魔法师。”
随着要塞沿线出现越来越多的漏洞,那些最强硬的敌军指挥官们的抵抗也无济于事了。基本确保对外围的控制后,帕克率领敢死队从背后逐一攻击被敌人控制的要道,很快扫清了起义军占领要塞的阻碍。上午7点,要塞内守军除军官等19人逃亡、278人被击毙外,余下的士兵全部放下武器向共和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