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4-EPXB:恶名(2 / 2)
“……伯顿,如果这是真的,zero的身上就不会有那个什么魔素。”迪迪埃·博尚沉下脸来,“显然,zero和我们的两位人造人朋友是把自己的本体送到了这个平行世界。这样一来,既然麦克尼尔将危险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躯体上,当我们的意识去了其他世界继续冒险时,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他的躯体很可能造成严重的危机。”
最近一段时间变成了独眼龙的年轻战士不得不用力地拍了拍桌面,让他的同伴们安静一些。
“这个世界和我们之前拜访过的世界有一个根本差距:存在能够前往其他世界的生命体,也就是伐折罗。换句话说,薄红和我们的两位人造人朋友造访这个世界,大概也是像伐折罗降临这样符合自然规律的事情。”说到这里,他自信十足地抱着双臂,用舒勒的结论来佐证自己的观点,“既然伐折罗想要脱离这个世界,那么我们也许可以拜托它们额外送走一些东西。”
“哦,是啊,但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去呼唤伐折罗。”彼得·伯顿摊开双手,“zero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我们也许只能依靠另外两位来自frontier船团的歌手了,可其中一位还是v型细菌感染者。”
没有人去纠正他的错误,因为众人所说的v型细菌都特指会发病并最终死于器官衰竭的患者而不是像兰花·李这样的幸运儿。事实上,雪莉露·诺姆的身体状况同样非常糟糕,这也是舒勒最近接下了分析v型细菌感染症状的工作的原因之一。新统合还不能让名义上挽救了人类文明的英雄死得太快。
“zero的歌声对v型细菌致死性的抑制作用还存在吗?”9s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不知道。”麦克尼尔也说不准,他的直觉告诉他,就算寄宿在薄红身上并推动宿主去毁灭世界的那股力量被转移走了,薄红仍然是不可小觑的对手,“但就算存在,又能怎样呢?舒勒已经说过了,那只会加剧v型细菌感染。”
“然而对于病人来说是避免立刻去死的唯一办法。”2b接上了9s的下半句话,“还在胎儿阶段就被感染的兰花·李和通用银河的实验品雪莉露·诺姆中,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协助我们……我们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你身上的这东西转移到伐折罗身上、再让它们把这种诅咒带走。”
彼得·伯顿和迪迪埃·博尚又商讨了一阵,两人都认为这可能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了。况且,他们还能因此而接近属于自治派的frontier船团,这对于他们日后摆脱身上的地球至上派系的标签有着重要作用。
在真正结束他们的冒险之前,麦克尼尔还有很多半成品计划需要付诸实践。他决定委托2b和9s把以op1为首的生化人送到新统合军管控松懈的地区,这样一来,这些生化人就会在新统合与各方的冲突中扮演相对中立的角色而避免被裹挟其中。麦克尼尔仍然相信合法性的重要地位,但新统合最近的所作所为几乎让他彻底失望,若是缺乏外力的推动,恐怕新统合会堕落得比旧统合还快。
有时候麦克尼尔不禁会设想,假如金斯伯里和哈金没有死在费城太空站……gdi是否也会在长期的懈怠和堕落中迎来由不满的政客和将军们推动的内战呢?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但愿这个世界的地球人的日子越来越好。”麦克尼尔决定暂且放下这些忧虑,“……先庆祝吧!大家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而且四肢健全、头脑清醒,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舒勒博士和薄红来不了,那我就代替他们出席罢。”
马林准将说到做到,押送杜兰德·布鲁尔等人的运输舰队在经过数次空间折跃后,于9月19日抵达了伐折罗母星附近。根据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半路上无瑕者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情报并试图劫持运输舰队,但他们的企图以失败告终,运输舰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伐折罗母星附近。
附近有着新统合军最强大的军事力量,谁也不会认为这群手无寸铁的叛军俘虏有逃跑的机会。因此,在舒勒提出将俘虏作为实验样品转移到研究飞船中之后,他没有遭受任何拒绝。
于是,索米-3叛军的首领杜兰德·布鲁尔又一次和舒勒见面了,这一次陪同舒勒一起前来的还有一名对杜兰德·布鲁尔来说有些眼熟的军人。
“有一件遗憾的事情必须要通知您:新统合不打算赦免你们的罪行。”麦克尼尔开门见山地劝杜兰德·布鲁尔放弃幻想,“不过,他们也不大可能把你们处决……至少现在,他们用得上你们。”
“处决顽强抵抗后战败的敌人会让那人成为烈士,把他们一直关在监狱里又可能让他们成为活着的偶像。”几个月来头发和胡子都长得十分杂乱的杜兰德·布鲁尔看起来有些没精神,“最保险的办法,是伪造自杀,让这些人成为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如果你一直做着通用银河的管理人员,结果会不会不一样?”麦克尼尔尴尬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他不敢直视这样的眼睛。身为通用银河的管理人员却挺身而出带领受奴役的员工反抗通用银河的杜兰德·布鲁尔纵使确实违抗了法律,也应当值得同情甚至是鼓励。平心而论,麦克尼尔自认为没有这样的勇气,他可能只会期盼上级的良心发现并因此而满足于自己现有的生活状态。
那双灰暗的眼睛里闪过了片刻的光彩,又归于沉寂。
“……一个人的一生有三件事是逃不过的:出生、死亡、交税。”杜兰德·布鲁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交税,就是要和各种各样的团体、组织、机构发生联系,而在过去人们从来不会想到,到了未来,他们生活中所见的每一个概念都是同一群人打造出来的。”
研究飞船处在舒勒的完全控制下,而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被换成了绝对听从舒勒命令(在9s的控制下的生化人,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被外面得知。因此,麦克尼尔也不介意说几句会让他被视为产生了反统合倾向的话。
“老实说,我现在认可你们的叛乱了——抱歉,应该称之为起义。”他顿了顿,舔着干燥的嘴唇,“……但是,布鲁尔先生,您应该知道新统合是怎么诞生的。先不说你们的事业面临着比当年大得多的困境,即便你们侥幸成功了,又该怎么保证自己不会变成下一个新统合呢?”
“我想起你了,你是当时逮捕我的士兵之一。”杜兰德·布鲁尔终于记起了麦克尼尔的身份,没等麦克尼尔就此表示任何态度,他话锋一转,继续回答起麦克尼尔的问题,“……新统合的胜利,从现在的角度来看,是厌恶地球至上派系军人过多干涉的诸多巨型星际企业集团联合自治派推动的,作为条件,新统合几乎丧失了对核心区域之外的控制权。换句话说,它是一个依靠和旧体系的一部分做交易而得以存在的畸形系统。”
“如果是这样,那么它早该被公民推翻了。”麦克尼尔不动声色地反驳道,“然而实际情况是,大部分公民对此相当满意。”
“那是因为不断地探索新世界让内部的冲突变得可以忽略了,这还要归功于包括舒勒博士在内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们,是他们推动的理论革新和技术爆炸让新统合随时随地都能用开拓新世界充当转移视线的工具。”
埃贡·舒勒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鼻子,无言以对。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布鲁尔先生。”麦克尼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的生命可能将要在监狱里结束,但还有更多的人会继续反抗下去……他们可能会需要你的理论,你的主张。尤其是,你作为通用银河的管理人员,作为一个受益者去反抗造福你自己的不公正的法律,这会让那些完全没有从中受益的局外人更理智地看待你们。不然,比如说有些外星人……他们会考虑把地球人灭绝,而不知道你们也遭受同样的苦难。”
光头学者适时地从手边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套用于办公的电子设备。
“麦克尼尔先生会以监督你自白的名义协助你记录叛乱的全过程还有你们的理论,这些内容将会作为呈现给新统合的犯罪证据而被上交——至于它会被复制多少份给别人,那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舒勒拍了拍手,如释重负地朝着门口溜去,把两人丢在了房间内,“你们认真谈一谈,肯定会有不少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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