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XF:绶带(2 / 2)
“换个设备吧。”不太懂机械问题的老格兰杰提议道,“这种误会以后应该尽量避免。”
“它不是之前出问题的,而是就在刚才突然间发生故障的,我刚刚确认过。”雷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老格兰杰的肩膀,“中央计算机监测到的情况表明,导致故障出现的,是你的指令。”
“就是说,是我下令把它弄坏的?”
“差不多。”
“那这不是成功了嘛。”老格兰杰不禁哈哈大笑,他先前听雷和王红斌等人讨论见证人应该具备的功能时就得知这些人非常想要绝对中立而且忠诚于计划的见证人能够拥有在短时间内消除叛徒威胁能力的功能。毫无疑问,直接把智能电子设备搞得一团糟绝对算是其中一种有效的办法,“有这种能力,以后就根本没必要担心我们之中出现间谍了。”
“你确定?别忘了,自始至终我们都是通过安装了专门设备的仪器来完成实验,如果现在随便让你清除一台设备内的数据或是窃取数据,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雷的脸上没有喜悦之情,他反而一本正经地教训老格兰杰不要在这时过早地庆祝,“好,就按你说的,把一切搞乱……那如果是需要获取信息呢?”
原美军王牌飞行员莞尔一笑,“这些是以后的事情了,伙计。别一直紧绷着神经,我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应该小小地庆祝几分钟,不是吗?”
“好,你说得对。”雷退后两步,伸出了右手,“为了纪念我们又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大家一起来庆祝两分钟吧。”
就在两人握手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连他们的动作也静止了——这只是正在被外界的某人播放的录像的一部分而已。随后,一个人影穿过半空中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了握手庆祝的两人形象前方。
“格雷戈里·格兰杰……好久不见了。”仍然穿着为亚历杭德罗·科纳工作期间那套侍者服饰的利邦兹居高临下地站在台上,俯视着下方被数个穿着相同制服的人按住的已被五花大绑的格雷戈里·格兰杰,“很抱歉,我最近一直很忙,所以直到现在才终于有时间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一点……小小的纠纷。”
和录像里的马尔科姆·格兰杰有着相同样貌的变革者冷笑了几声。比起直接通过思维交流,他认为用语言尤其是激烈的语言来交流更能表现诚意。“休想说服我和你合作,利邦兹·阿尔马克。你可能以为我愿意协助佩恩就等于愿意协助你,但你和佩恩的处境是不同的。帮助佩恩打败你们,我才有可能从veda还有舒亨伯格计划的支配下解脱,而如果我协助你们……你看我像是自由得无聊了、要给自己找个奴隶主的样子吗?”
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除了格雷戈里·格兰杰之外,另有几十名青年男女。他们穿着风格相似的制服,有着不同的样貌和堪称五颜六色的头发,而他们之间的另一个共性则是普遍偏向中性的长相。这些变革者之中,年龄最大的那一批可以将其诞生日追溯到舒亨伯格计划正式开始的22世纪初,而年龄较小的可能只被创造出来十几年而已,但不变的是他们共同的骄傲。他们是被舒亨伯格,或者至少是舒亨伯格计划,创造出来引导人类走向团结统一和平的美好未来的,因而自然也要比短视的人类高级许多。
……但现实和美好愿望之间的反差往往会大得令人惊讶。和高高在上地支配人类的命运不同,许多变革者在过去两百年间的经历并不美妙。他们以十年或二十年为周期过着由veda塑造出来的虚假生活,等到时候一到就会被veda回收、开始下一段人生,并完全忘记先前的一切经历。凡事总会有例外,极少数变革者在veda执行回收程序的过程中由于某些主客观原因而没有被正确回收,并因此获得了先前的全部记忆(以及回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遗憾的是,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变革者们多半没有类似的经验,他们也无法体会到格雷戈里·格兰杰所说的一切。相反,麦克尼尔那时对格雷戈里的训斥在他们听来更悦耳一些——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觉悟,毕竟变革者里也有高低之分。
正因为他们谁也无法理解格雷戈里的处境,加之类似格雷戈里这样的变革者过去也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这些变革者对于利邦兹试图拉拢格雷戈里一事感到十分不解。领袖不必向属下解释什么,领袖的言行就是准则,况且利邦兹·阿尔马克所寻求的远远高于世俗意义上的领袖地位。
“你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你我同属第二监察者。销毁你的全部数据、清理你的生物终端,或许更简单一些,但那样一来第二监察者的权限可能会被重新分配给其他人……你也不希望看到你的能力落入只认舒亨伯格计划的不懂变通的那些家伙手里,对不对?”利邦兹顺着楼梯走下,来到格雷戈里身边,再次劝说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不要搞错了报仇的对象,格雷戈里。害了你的,可不是我们。”
“听上去你以此而自傲,可我却烦恼得不得了,利邦兹。第二监察者,就是导致像我一样的人承受过去那一切苦难的根源……”格雷戈里·格兰杰活动着躯体,试图挣脱身后变革者们的牵制,但他一个人又哪里能够敌得过在场几十人联手压制,“哼……跟你合作也无妨,只要你能让我们获得自由,我不介意。作为条件,我希望你提供另一个第二监察者的情报……我会把那人解决掉。”
“欢迎加入,格雷戈里·格兰杰。”利邦兹示意手下们解除对格雷戈里的限制,紧接着安装在格雷戈里脖子和四肢上的拘束装置便全部自行脱落了,“人类的未来、世界的未来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和我们合作是正确的选择。毕赛德·佩恩过于短视,他只看到了我们变革者优于人类的一面,却忽略了人类对我们的价值……一个没有人类、只剩下变革者和机械的世界,是不能迎接对话的。”
“计划的事,我管不上,也不想管。”如释重负的格雷戈里活动着筋骨,冷眼旁观着利邦兹的手下们。“好了,兑现你的承诺吧,我想知道下一个值得我去消灭的人是谁。”
利邦兹伸出手指了指全息投影,上面浮现出了一个名字:蒂莫西·格兰杰。
“……蒂莫西·格兰杰是不是第二监察者,我用得上你来告诉我吗!?”格雷戈里勃然大怒,他只觉得被利邦兹给耍了。
“猜测终归是猜测,这是来自我和veda的官方认证。”利邦兹毫无惧色地面对着格雷戈里的愤怒,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向着格雷戈里走去,“认清事实,格雷戈里。没有变革者集体的自由,变革者个体的自由,就完全是伪命题。只有我们引导人类完成舒亨伯格的计划之后,我们才能摆脱使命的束缚,因为我们就是计划本身。佩恩一定和你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对计划的理解有些……偏差。”
气恼的格雷戈里转过身,这时他看到全息投影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化。老格兰杰和雷的实验录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装有伊奥利亚·舒亨伯格本人的休眠舱。这是利邦兹和亚历杭德罗·科纳在天人组织的月球秘密基地夺取veda控制权的过程中获得的战利品,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到场的蒂莫西阻止了科纳的冒失举动,也许舒亨伯格本人已经一命呜呼了。或许是因为蒂莫西的劝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利邦兹也决定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再让舒亨伯格见证未来——由利邦兹·阿尔马克塑造的全新未来。
转眼间,全息投影又发生了变化,舒亨伯格的休眠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休眠舱。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格雷戈里不必猜也知道,里面的正是马尔科姆·格兰杰。
“在哪发现的?”
“天人号。像是他会选择的地方,飞行员要当船长也无可厚非。我把他交给你了,你看怎样?”
“我和他又没仇,为什么非得杀他?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和亚历杭德罗·科纳一样被一百多年的家族压力逼得精神出了问题?”格雷戈里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两旁的变革者们见了也不阻拦,“就让他继续躺着吧,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再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创造我们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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