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塔楼（1 / 1）

自从穿上这身盔甲，纪明的时间转得飞快，一日复一日的操练、敲钟、执勤、就寝……仿佛眨眼之间，五个月的时间就随着海波流走了。

单调的回忆里，倒也多了些新伙计。在这些人里，数着比他长五岁的戚武跟他关系最好。戚武是纪明那一班岗的长官，成熟稳重，处理起事务来圆滑而公正，让纪明学到了不少。

同往常一样，纪明敲响报告日暮的钟声，转身走入岗楼。此刻已是冬月底，北风呼啸着从海面吹刮过来，先于纪明的手扣上木门。

“真冷啊，这该死的鬼天气。”抱着空酒瓶的卫兵缩在篝火旁，被寒风吹得颤动了一下。

“你这醉鬼！”身披着毛毯的卫兵嗤笑道，“不过这天倒真是冷啊，听说天岛北的海面都结冰了。”

“海结冰？我可从没见过，”醉鬼挪动了一下，打着嗝说话，“我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听过别人讲，讲过。”

“是啊，好多年没这么冷啦，”卫兵搓搓手，拨弄了一下篝火，“大海一结冰，货船可就有的受了，难保不会有事啊。”

“又有活儿？管他的，酒，给我酒就行，”醉鬼伸出怀里的酒瓶子，“喂！再给我来点儿，明天我给你钱。”

“滚吧，你上次欠的还没还呢！”卫兵一把推开醉鬼，两个人就在一旁拉扯起来。

篝火中跳出几颗火星，触着冰冷的墙，很快熄灭了。纪明挨着篝火坐下，打闹很快因寒冷的气温而停止，岗楼内又归于寂静。

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和顺墙缝涌入的风声。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岗楼外有躁动的声音，刺耳的警钟声也响起。

“哐！”地一声，岗楼的门被打开，冰冷的寒风涌进来。

“全体集结，有重要行动！”是戚武的声音。卫兵们迅速穿戴好盔甲，佩好剑刃，随戚武到空场上集结。

纪明用布包裹着脸，又戴着头盔，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但潦草地扫一眼，就看到数不清的火把在空场上燃烧，规模远远超过海关部队。

“这是要干什么？”醉鬼在队伍尾端，问了一句。

没等旁人搭话，一根鞭子就狠狠地打在了他身上：“肃静！”

醉鬼想发怒，但看到那人身披着高档的毛皮大衣，肩上还佩着天岛的勋章，嗓子口的话立刻憋了回去，咬着牙忍着痛缩进队伍里。

空场上一片死寂，似乎大半个渔城的军士都集结起来了。脚步声、火炬声、寒风声……没有一个人讲话。纪明跟在戚武身后，连呼吸都是微弱的，生怕寒风驱走了体内的热气。

“全体……注意！”讲话的人是天岛守备军的长官，声音迅速扩散到每个人耳中，在风雪中嘹亮而清晰，“传天岛岛主兼渔城地方领主塞希尔号令！介于连日风雪天寒，天岛北部港口海域出现结冰现象，严重影响天岛内外航运，干扰天岛内部神圣体系运行。现急命天岛守备军统辖渔城各地方部队，火速动员渔民等，务要在明日正午之前开辟航路，引导货轮安全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