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枯木逢春（1 / 2）

“啪”

整个房间都响彻了，一蓬血光飞出，刹那间如刀剑般挥洒在书架上。

断藤沾染血迹与碎肉，还在轻微颤动。

贾代儒岿然不动，连眼睛都不曾闭上，一道恐怖的伤痕自面部右上角延伸到左下角，穿过鼻肩，险些波及到眼睛，碎肉与血迹混杂着，止不住地淌下。

“嗬……嗬……”

贾瑞喘着粗重的气，眼球上爬满血丝，他又挥舞起左手，疯狂地想要抽碎眼前的老人。

就在这时，门忽然砰的一下打开。

“住手！”

一声暴喝打断了贾瑞的节奏，也让他眼中有了片刻清明，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疯了一般转身奔逃。

“你他妈个畜生，还想跑！”门口站着一个少年，身形远比贾瑞小，但此刻他身上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在喷薄氤氲的气，散发出让人心惊的气势，他就立身在那里，却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

少年单手劈下，出手欲制服贾瑞，忽然后面的贾代儒开口道：“让他走吧。”

少年一愣，却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避开一个身形。

贾瑞疯了一般逃走，手上的藤条乱舞，打得空气爆裂，他嘶吼着远去，隐隐有哭声随风传来……

“瑞大哥他……”贾瑛上前扶住贾代儒，忧心不已。

“这是我欠他的，昨晚想了一夜，才恍有所觉，我这把老骨头真是祸害遗千年，父兄、儿子和儿媳都是因我而死，晚年又浑浑噩噩，将瑞儿推入深渊，如今想要拉回来，实在太难了。”老人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血肉。

“这……”贾瑛不知情况，不好出言，不过由结果反推，也可以一窥贾瑞的处境，他这次真的像疯魔了一般，这是长久以来负面情绪积压，突然得到宣泄的结果。

“我用那根藤条打了他十几二十年，这次由他执掌，希望可以让他消除恐惧吧。”贾代儒苦笑，而后忽然惊奇地看向贾瑛，诧异道：“你一个周天了？”

“昨晚偶有所得……”贾瑛平静开口，不过嘴角有一丝抹不掉的得意。

“旷世奇才！”老人面色复杂，从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光，鲜衣怒马少年郎，心忧家国志长生，得意得意，飞扬而笑，纵马而驰，合众而比，血气方刚。

“谈不上，谈不上。”贾瑛谦虚推却，又请求道：“太爷帮我保密。”

“得志却不肯张扬，你是想留待以后一鸣惊人吗？”贾代儒心思一转，就有了一些猜测。

“一个天才，和一个更具天赋的天才，拿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贾瑛与老人目光交接，有些想法都无声地披露，故而一齐笑了起来。

“太爷，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吧。”贾代儒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坏消息是，先天紫气被我消耗完了。”贾瑛说这话的时候，眸子注视着老人，观察他的表现。

贾代儒闻言先是愕然，而后身体忽然一阵摇晃，自语道：“消耗完了……”

紫气没了，道基怎么修复？

他的脸色变了变，而后苦笑道：“确实是坏消息……也算好消息吧，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完紫气，是贾家之福。”

“太爷不失望吗？”贾瑛嘴角微微上扬。

“以前会失望，甚至会拿藤条抽你。”贾代儒摇头，像是释然了。

“真没意思。”贾瑛郁闷，问道：“太爷不问我什么是好消息吗？”

他露出神秘而意味深长的笑，让面色平静的贾代儒心中一跳，像是猜到了什么，他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我查过了，神京西面有个枯木崖，枯木逢春，意境很好，就是离得有点远，光靠我自己是不能观日出了，不知太爷尚能饭否？”贾瑛笑着，半开着玩笑。

贾代儒原本是比较严肃的性子，可如此意境，他竟然顺着贾瑛的话，激动道：“老而弥坚，况且饭乎？”

……

由于贾代儒脸上的伤，今天的义学难得放假了，老人不放心贾瑞，想跟在他后面出手保护，却被贾瑛叫来了李贵和茗烟，吩咐他们代做这件事。

“太爷当务之急，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

贾代儒欣然接受了贾瑛的意见。

贾瑞疯疯癫癫，竟然在神京大街上打闹，幸好有李贵茗烟二人拿着贾瑛给的私房钱善后，不然非得被抓起来拷问不可，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出了神京，在山野间肆意奔跑、嘶吼、疯魔……

贾瑛则选择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边心疼的摸着空空如也的钱包，一边期待着今晚的事。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一众小丫鬟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