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悲苦的天才（1 / 2）

“我的道，我的修行路，还能活吗？”贾代儒双眸浊气尽散，目光如炬，竟然在问贾瑛，似乎要寻求一份答案。

可贾瑛还是个刚刚开窍的菜鸟，甚至连修行路有几个境界都未曾知晓齐全，又怎么给他答案？

所以他沉默了，虽然贾代儒的经历很惨。

“我想这个问题想了几百年了，一直找不到答案，甚至很多次险些自绝……”贾代儒苍老但精神矍铄，激动起来。

“直到看到你，我就知道了，答案就在你身上！”

这句话份量很重，也很突兀，让贾瑛目瞪口呆，不知为什么会联系到自己。

“你身上有一个秘密，你的祖母、父母还有我都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贾代儒突然抛出这么一则隐秘。

“什么？”贾瑛紧张起来，以为自己取代贾宝玉的秘密泄露了。

“你难道不奇怪吗？你从来不肯修行，你父母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逼迫你。”

“这……似乎确实有怪异。”幸好不是重生的事，贾瑛提着的心放了下去，然而下一刻他就被贾代儒所说的内容吸引。

“你天生不能修行。”

当贾代儒平静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必定料想到了贾瑛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事实也是如此，贾瑛心中无比震惊，终于解开了困惑已久的一个谜题。

在他开窍的时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握住契机，顺利进入观想状态，可找遍所有地方都没看到一丝先天阳炁的踪影，那时他还是绝望的，以为前身贪图色欲早早破了身，泄了阳炁。

这一刻答案揭晓，他还是清白的，与此同时，先前贾母暗中以气机窥视自己身体的行为也能说得过去，她明白自己的孙子生下来就没有先天阳炁，几乎不可能走上修行之路。

“就如同天才的凤毛麟角一般，生来完全没有先天阳炁的人百万年不曾有过一例，你是第一个。”贾代儒感慨不已，望过来的目光如看一朵古今未有之奇葩。

妈的，这种语气是怎么回事？很值得吹嘘吗？

贾瑛苦笑不已，原本以为自身衔玉而生，是难得的天才，没想到是个惊世废材。

“但你出乎所有知情者的意料，成功开窍，引来紫气长河涤身，这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奇迹，在荒芜的躯壳中逆转乾坤，结出道的种子，这是我追求了几百年的谜底。”贾代儒腐朽的心恢复了炽热，他的目的也在这一刻显露。

“宝玉，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贾代儒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如龙一般的气游走在身体表面，枯槁般的躯体中仿佛蕴藏着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

贾瑛感觉身上压了几座大山，苦苦支撑下，豆大的汗珠如雨坠落，贾代儒的状态令他心惊胆寒，像是入了疯魔，即将失控。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贾兰和李贵，发现这里的异常。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进来，这样的结果让他心都沉到谷底去了。

“噼啪……”

骨节嘎吱作响，承受莫大的压力，贾代儒的气场似乎被限制在小小的房间内，不为外人所感知。

“太爷！您要杀死我吗！”贾瑛无奈之下只能大喝，希冀能够唤醒这位狰狞可怕的老人，同时心惊，太爷的道行看来并未被斩尽，保留了一部分。

“轰”

强大的气势镇压而下，房间里的太师椅、书桌尽皆在声声噼啪声中炸碎。

“玉！你他妈的还不快显灵！”

到了这个地步，贾瑛把希望寄托在了通灵宝玉身上，竭力吼道。

“叮”

似乎是在回应，他胸口处越来越炙热，仿佛有块烙铁在燃烧，通灵宝玉在这一刻不负所望，苏醒了！

贾瑛几乎被压趴在地上，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波动，大喜过望。

突然，所有的压力消失，贾代儒蹬蹬倒退几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眸子渐渐恢复清明。

缓过神后，他看到了浑身欲裂的贾瑛和满地的桌椅碎片，震撼莫名。

“我，我做了什么？！”贾代儒目眦欲裂，脸上是无尽的悔恨，拖着近乎腐朽的身躯前进几步，艰难扶起了贾瑛。

这一刻，老人老泪纵横，喃喃道：“我糊涂了，糊涂了。”

他枯枝般的手掌贴到贾瑛的心口，腐朽的身躯艰难凝聚出散发缕缕神性气息的气，度往了贾瑛的心口，拼尽全力修复着少年的伤势。

“咳咳……”贾瑛恢复了少许意识，听到了老人的呢喃，瞬间明白贾代儒刚才是入魔了。

数百年执着地与光阴抗争，只为在枯木的身躯上结出新芽，可却一无所获，而贾瑛以无道之身创造奇迹，既是上天对贾代儒开的玩笑，又让他心生嗔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