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高山流水（1 / 2）

“少爷，去年你十五，我十六，那时候你病还没好时，就像三岁那样。”赵玲儿晃着手上肉干在小火炉边上烤了会，才放到嘴里，“然后过了一年，今年你十六，我十七，但是现在少爷却变成了一个老头。”

苏一没注意听赵玲儿在说什么，他想着当初南哉离开苏州城前，说的是要去北方一趟，如今消息也从北方传了回来。

北方来的消息，难道是北荒，十三年前的北荒，许多事情开始的那场表面上的北荒内乱，实则由苏无秀通过赵玲儿之口，转述给他知道的，所谓魔界入侵？

苏一对于魔界入侵这个说法内心存有疑惑，他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么相对应的，魔界又是什么界，在苏无秀的讲述中，魔界似乎就是无中生有地出现，随后又毫无征兆地消失。

如果有了魔界，那对应的魔人又是什么存在，魔人是否也是人？

没有一条可信的线索，没办法想出个所以然。

“玲儿，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魔界的存在吗？”

他看向小火炉旁的赵玲儿，赵玲儿只顾把嘴里的肉干吃完，又舔了舔手上沾上的油花，这才转过头来说道：“相信啊，少爷你不相信吗？”

苏一摇了摇头，人们不信天上有仙宫，这人间怎么会有魔界，这魔界或许只是北荒内乱中，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的自我妖魔化，从而震慑世人，只不过，苏无秀说了当年，北荒内乱中，几个大宗门派在三天时间后就没有了一丝抵抗之力。

这话如果属实，仅仅是北荒里的恶人，难不成真的有那么强的实力？

苏一想起当时南哉在讲述北荒内乱时，仅是一句带过，就连他也都以为北荒内乱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这一次他前往北方，又会不会是如同十三年前的那种情况，另有隐情的北荒内乱。

以南哉的实力，死在这样的北荒，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玲儿，南哉死了，你难过吗？”苏一突然问道。

赵玲儿摇了摇头。

“少爷也没觉得难过。”苏一想了想，继续问，“你说少爷是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赵玲儿想了想，摇了摇头。

摇头可以是不觉得，也可以是不知道，苏一没再问，赵玲儿没再答。

…………

城中的雪还未停，南府大门打开，苏州城内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过来。

苏一最终还是出了府，独自一人来到南府，跟着众人进了灵堂，堂上南府中人哀鸣不止。苏一望向堂上木棺中，躺着的并不是南哉，而是一把木剑。

再问之下，原来清晨，有人从北方回来，带来了一把木剑，南家小公子遗体没法找到，只剩下一把木剑。

那日在大绣栏坊，南家小公子怀里正搂着坊里的姑娘，又是摘下腰间的佩剑丢给了苏家小少爷，口中说着男儿壮志，他便是要成为上人之上那般境界，成就天人之姿，以手中之剑，为万剑之首，成为一世剑仙。

然则剑仙应无剑，万物皆可为剑，他日成就之时，再回来取剑。

苏一觉得男子佩剑，过于秀气，就把那黑金色佩剑丢在了大绣栏坊，此刻应该是在咻儿姑娘手中保管。

如今物是人非，无事休，苏一晃悠着，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大绣栏坊。

南家办丧事，算得上是苏州城的一件大事。但对于大绣栏坊，倒也没多少影响，外面白雪飘飘，里面嫖客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