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行医（2 / 2）

“你不能走”。

长卿一把拉住带路的内门同僚：“怕什么”？

“师叔我……”。

那位同僚面露难色，这里安置的，全都是宣布不治的昔日战友，那有说有笑的面容犹在眼前，他再见不得生死离别，不愿再见。

“算了，我一人前往”。

待长卿进入第一间，带路的弟子片刻犹豫，还是跟过去伫立在门口，以防伤员失控遭遇不测。

一进门，一种朽木发潮的气味扑面而来，房间倒也干净整洁，只是里面的人却是不修边幅，往日不再的气氛，空气很闷，很沉重。

“这是对待伤员的态度吗？好歹也为你们流过血拼过命，凭什么”！

“你是……”？

一个形象邋遢，声音忧郁的人问他。

“邢道……，我是内阁的修者，名唤长卿”。

那人扶着桌子站起来拱手道：“原来是长卿师叔，在下内阁弟子守卫，久仰久仰”。

“久仰个屁！我才上任三天，还有你，伤哪了，为什么一蹶不振，你的师父是谁，他是怎么教你的”。

“师侄惭愧，我想我大概已经忘记师尊的容貌了，她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入门仪式”。

长卿抽过凳子坐于桌前：“坐，你哪儿不舒服”。

守卫也拉过一把椅子，生无可恋地噗通一声坐下去，他双目无光倚在靠背上，一只手垂下来。

“我的外伤已经痊愈，明明是必死之人，给长老添麻烦了”。

长卿额头绷着青筋：“怎么，还要我给你心理疏导？把手伸过来，说重点，症状”。

守卫晃悠着手，啪叽一声瘫在桌面上……

长卿：这样的伤员，不救治也是可以的吧，任其自生自灭也是可以的吧。

这小子根本就不是病危，这副模样完全就是吓的。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搭上他的脉。

以这边的医疗条件，或许这一切，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吧，毕竟外伤都已痊愈，还是被划到重伤区。

“师叔，我最近经常全身发僵不能控制”。

“之前一段时间有过痉挛吗？有无乏力症状”？

“我知道时日无多，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回答完毕”。

长卿初步诊断后，一把将他那无骨凤爪一样的手推过去，拿出纸笔一边写一边恨其不争地说：“确实是不用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守卫听到诊断结果，眼神中深藏的希望之光彻底泯灭。

本以为，长字辈的师叔会有无上学识，本以为，他能帮助自己，本以为，能活下来……

“啪”！

长卿将写完的纸张拍在桌子上：“拿着这个，下午去门口排队，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守卫端起那张令他再次燃起希望的诊单，激动颤抖的胸腔吐露：“我……我有救了？我有救了！临终关怀从不是这种口气，哈哈哈我有就啦”！

长卿起身将小凳子踢回桌底：“等死吧你”。

“我下午一定去”！

师叔走了，留下骂骂咧咧的背影。

守卫独自坐在桌前振奋地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符，赞叹不已：“啊这蕴含着宇宙真理的字符，这天书一般的字迹，这一定是能救命的符咒，不愧是长卿师叔，这都舍得给我，该回什么礼好呢”。

那是只有医生才能看懂的速写字体，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其结构与逻辑神似电文密码，出了本家医院就大概率真的能升华为天书，同兵种的主治医生也不一定能破译。

上面写着：初诊结果为破伤风病发期，治疗方案，破伤风抗毒素，库存211，被动免疫蛋白，库存13，抗生素，库存，预计不用动手术。该死的贾珂！还我医疗包！

长卿出门左转第二间，同样一蹶不振病号，他咳个不停。

号完脉的他气不打一出来：“一点小毛病就自暴自弃成何体统”！

“咳咳师叔，我恐怕是不行了咳咳，你走吧”。

“听着，只是呼吸道感染，就算有结核，我也能给你拉回来，哪怕在这个没有精密仪器的时代”。

“咳咳可长老的结论是……”

“怎么，尊者的话也不管事了”？

“可您的修为……”。

一番口头交涉后：“恭喜你同志，你可以活下来了”。

留下半信半疑的患者，端详着诊单：急性上呼吸道感染，抗生素，给我抗生素！

再下一家，反复如此，身后跟的内门弟子听得一愣一愣。

本门运命台的诊断结果被一一推翻，运命台的治疗手段，可是号称能起死回生枯骨生肉的，这师叔的地位怕不会是沽名钓誉钓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