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瑟(上)(2 / 2)
而此时老鹰王眼中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王安道,老人拼尽全力,挥舞弯刀,恨不得一步就能杀到少年身边,却未曾注意到那城墙之上已然对准他的巨大驽箭。不多时只听驽弦崩响,巨矢破风之声呼啸而出,未及众人反应,鹰王已直直被从马上推落在地,一枚臂粗驽箭已然贯穿其腹。一见鹰王落马,众军急忙上前救护,却不曾想老鹰王一个起身不顾重创,大喝冲锋,就要再跃上战马拼杀。“你们护住王爷!不得有失!其余人等听令!随我死战!救出少主!”黑骑少年跃马近前,喝令十余骑玄武下马持盾列成圆阵,将老人护在中间。而他再领重骑继续冲击向前,誓要救出少主王安道。
玄武重骑不愧其玄武之名,凭着一身重甲硬枪,一路冲杀,箭矢难伤,无人可挡,不多时便已杀入围困王安道的敌军阵之中,疾刃玄武兵合一处,弓矢开道,疾刃流转,铁甲破阵,敌军胆寒。眼见玄武来援,王安道大喜,便想要一鼓作气攻入城内,这其实也是他原来的计划之事,以身诱敌,趁敌洞开城门之际,再与疾刃玄武杀入城内拿下城门,之后大军入城,王城定矣。只是意外的是城外竟然还会出现敌军,让其腹背受敌,以致被困阵中,差点全军覆灭。
“少主!敌情不明!王爷为救少主已受重伤!请少主即刻与我等杀出重围!一切再从长计议吧!”黑骑少年一见王安道还想再夺城门,不禁一把上前拦住。一听老鹰王受了伤,王安道已无心再去拼杀,看了一眼那近在眼前的巨石城门,含恨下令全军突围,护鹰王回营。再看老鹰王这边,敌军见鹰王落马,马上蜂涌而上将其团团围住,后方众军虽及时赶上,但两军交错混战,竟也无法将其顺利移送回后方,只有那十几名玄武组成的盾阵死死将其护在中间,左挡右护,奈何久了也开始渐渐不支,竟让敌军不时冲入阵中,几次险些伤及老王。城头之上的阿罗那顺见此情景,急令全军集火攻击老鹰王,再命神武驽瞄准正在往鹰王方向突进的王安道,势要将此二人一战而毙于城下,永绝后患。
眼看护着鹰王的盾阵已被冲散,敌军一涌而入冲进阵中,手持枪槊就朝鹰王直直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战马嘶鸣,一道刀光闪过,一排枪头却被齐齐削落于鹰王面前,一胡服打扮的少年一跃下马,手持五尺长刀直朝涌入敌军杀奔过去。乱军之中只见刀光闪烁,一步一人十步十人,长刀过处尽皆伏尸,无论是人是马近前者都立成刀下亡魂,不多时直杀得周遭敌军心胆俱裂,纷纷作鸟兽散。趁着敌围稍解,众军急忙重整盾阵,抬着老鹰王就要往后方撤,却见鹰王微睁双眼,双手强撑不肯离去,左右上前直听其口中只轻声唤着安道两字,却道是担心王安道还未杀出重围,不肯离去。正在众人僵持之际,方才掠阵退敌的少年已然来到跟前,众将急忙将其带到鹰王跟前,“马叔!”少年眼见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人,竟是一眼认出,急忙一把跪到跟前,大声呼唤起来。一听此声呼唤,老鹰王竟似回光返照,猛睁双眼,强撑起身,看向来人,“是我啊!马叔!我是安生啊!”少年一把扯下头上裘帽,一袭乌黑长发立时飘散下来,“丫头。。。你还活着。。。快!快!安道!快!。。。”看着眼前少年竟是王安生,老鹰王一时悲喜交加,可未及多言就马上指着王安道被围的方向,要安生赶紧去救她阿弟。“安道?!阿弟在哪!”顺着鹰王所指,安生立刀起身,急忙看向乱军之中。“少主意欲夺取城门,现在就被围在那城门之前。”听到旁人指示,安生立刻翻身上马,“马叔!你放心,我这就去将阿弟安全带回!你们护好马叔!等我回来!”说完一骑突出,杀入重围,直朝王安道奔去。
领着疾刃玄武两军,正杀得浑身浴血的王安道,却忽然看见敌阵后方竟有不明骚动,须臾一骑径直冲开敌围直朝王安道他们奔来,沿路敌军尽皆退避两边,不敢接战。王安道众人正奇怪此景时,来人已马至跟前,长刀一甩血迹全无,一袭长发迎风飘扬,竟是一英姿飒爽的女子。“阿弟!”“你。。。阿姐!”姐弟相见竟恍若梦境,“有话回去再说!马叔重伤!你快随我突围!”未及述旧,安生一拉马头领着安道众人,一道沿来路突杀而去,看着这女杀神又杀了个回马枪,敌军赶紧抱头鼠窜,无人再敢出头去拦那断首一刀。
阿罗那顺见此情景,急忙再令那神武重驽赶紧发射,这次的目标就是那将要突出重围的王安道,却不知是质量不过关,还是操作者出了问题,这巨驽却在发射之际弦断箭落,让那王安道逃出了生天。眼见大势已去,阿罗那顺也只能仰天长叹,鸣金收兵。
是非恩怨一场空,人间最苦是别离。此时的老鹰王知道王安道已经安全突围,身子竟是渐渐的瘫软了下去。“马叔!马叔!您醒醒啊!您看看我们啊!安道已经带回来了!您倒是看看他啊!”安生想不到再见老者,竟是要离别之时,不禁泪流满面,大声呼唤,一旁刚下得战马的王安道不及脱去甲胄,却是一把跪下搂过老者,低声哽咽,难再言语。听得两子抽泣之声,老者渐渐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了其一心牵挂的王安道,缓缓伸出手来替其抹去脸上血泪之痕,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可惜却是难再有机会说完,只能是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之人。此刻的安道却只感觉喉咙间堵着什么似的,想要说话,却愣是发不出声来,只能是张着嘴,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老人。“王。。。峰!”忽然间老鹰王猛一用力抓住安道手臂,拼尽最后力气喊出王峰两字之后,双手颓然松下,一代鹰王就此陨落。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目送载着老鹰王的车队渐渐远去,姐弟二人依然跪拜于地,身后三军缟素,鼓角齐鸣。而念完此偈,远处之人不禁长叹一声,轻拍身下之马,径直朝着姐弟二人行去。未及众人反应,一柄重剑已然重重插入姐弟两人面前的雪土之中。“玄锋!”安生一见此剑,猛然起身看向来人。“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安生面前的却已不是当日的那个夺剑之人,却是个五官平常的中年人。来人并未回应安生所问,而是端坐马上,看着王安道,淡淡一笑,“胆识过人,确有乃父当年风范!但你可知你父当年大破铁骑、横扫天下靠的是什么!?”姐弟闻言,面面相觑,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安道,所谓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你认为你做得到吗?你可知就因你一时逞勇,却置众军于危险之中,若不是鹰王及两骑以死相拼,你认为你还能站在这,姐弟重逢吗。”“身为统帅!却置三军部属安危不顾!只知一人斗狠逞勇!三军之累!鹰王之死!你可知错!”言语间来人竟已面色深沉,不怒自威。一连串责问之下,王安道竟是两腿一软跪将下去,双眼含泪,心中懊悔不已,片刻后竟是一个猛冲就要去拔那玄锋,自刎谢罪!“想死!容易!不过不是现在!”来人一抽马鞭拔出玄锋,让安道扑了个空。“来人!将他看押起来!无我将令,任何人都不得见他!”疾刃玄武两骑人马闻言正要上前阻止,却被王安道一手拦下。“我有错在先,累及三军,还害死了。。。论罪当诛,你们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吧。”说罢推开众人,一个人缓缓走向营帐中去。“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眼见安道如此,安生不禁一步上前,长刀出鞘。“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吗?”中年人伏身马上,戏谑的看着安生问道。“你到底要对我阿弟做什么!?”“做什么,那就要看他到底是不是那块料,看来这些年鹰王把这小子宠坏了,我得费费力气了。还有这把剑看来他也是用不了,来日去那黑石,我就把它熔了。”中年人说完一拍马身竟是扬长而去,留下安生一脸无奈,只能是跟着众人一道回营再论。
“何仁,你这样做是否需要告知一声公子?”“说与不说,不都一样,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军帐之内,烛光之下,中年人与一个看不清面貌的黑影相对而言。“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并无他意。你若执意行事,我也只能如实禀报公子,”“随便,不过我也要奉劝你一句。。。”“我无相只是公子的影者,方才乃是念在往日情分想要提醒一下你,若无他事,无相便告退了。”未及中年人把话说完,黑影便已告退消失于军帐外的夜色之中,中年人叹了口气,吹灭了烛火,一切又归于寂静的黑暗之中。
“今日再看此城,你可还有破敌之策?”还是当日鹰王众将齐聚的那座山顶,中年人与王家姐弟三人此时再看此城却别有一番心境。“此城之险峻非楼车、云梯一般器械所能达,密道之法或可一试。”王安生观此城之势,不禁眉头紧皱,苦思良策不得出。“此城为山,山亦为城,密道或许可以一试,但恐耗时费力却难得成功,而且自城中修出的密道已经被毁,也无法利用。”王安道前趋几步,临渊而立,抬头仰望山上城头,思绪万千。“此城可曾被攻破过?”“此城几经朝代更替,岁月沧桑,却未曾有人以强攻而得此城的。”中年人走到王安道身边,负手而立,看向黑石。“那就让我做这百年第一人吧。”王安道言毕转身就要下山。“你想拿万千将士之性命成就你百年第一人的决心?”中年人却没有回头下山之意,只是淡淡一句质问拦下了正欲离去的王安道。“慈不掌兵,为将者,若能达胜,当舍则舍,我之性命亦是如此。先生眼中的万千人命,在这乱世天下与那蝼蚁又有何区别,又有何人会去在意。”“天下。。。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要拿下座城?拿下此城后你又将何去何从?”“大丈夫一诺千金,还有马叔的仇,为了这些,此城我也誓要拿下。至于之后的事,若能活着再说吧。”王安道说完看向一旁的安生。“刀山火海,阿姐都会陪着你,咱还有大仇未报!阿弟!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也罢,这是此城内部地图,你且细看,再与我说说可有什么想法。”中年人走到姐弟二人跟前,递给一张皮质地图。“这是。。。人皮!”王安道一声惊呼认出此皮的质地,安生被这一说惊得抽手而回。“什么皮重要吗!?大惊小怪!快看图!”。须臾王安道双手奉还人皮地图,言道:“此图实是详细,此城确有几处可攀登入内的地方,但此城四季大雪覆盖,而这几处地方唯有融雪之时方可方便攀登。但我大军抵此,日日军粮消耗甚巨,若要等到那消融之季,实是不可能。何况。。。”“何况有史而载的此城冰雪消融的次数,百年来也不过二次。”中年人边说边在一旁石头上摊开地图,手指一处“唯有拿下此处,方是捷径,也是唯一可能破城的方法。”王安道看向中年人所指之处,心中若有所思。“此处马叔也曾提起过,当日也曾尝试楼车锁链登城,就是想要袭拿此处,但当时并无此份地图,所以无法确立具体位置,只能是选死士登城再去寻找。可那楼车锁链根本无法靠近城墙,此法恐难施行。”“军中可有擅攀登之人?”安生问道。“这。。。会骑马的好找,会爬山的恐怕没有。。。”王安道叹息这大漠草原,上哪找那擅攀之人嘛。“不但要攀得上去,还得有以一敌百的功夫,方能拿下那机关室,此计只能偷袭,人多无益,也不可能。”中年人将地图一折塞到王安道手中。“我这有精钢锻造的攀山虎爪一对,此物出自吴山张氏之手,世间仅此一副,有它在,世上任何陡峭之处皆可如履平地。现在就缺一人了。”中年人再拿出一副攀山飞虎爪,置于姐弟二人跟前。“只一人。。。这可能吗?”姐弟二人不可思议中年人的谋划。“不试试怎么知道?”中年人忽然一改先前的严谨态度,又戏谑的看着两人微微一笑。“好!那就我去!”王安道一把拿下飞虎爪,下定决心。“阿弟。。。”“阿姐与先生替我统领三军,待我拿下机关室,打开城门,你们便可率军一举拿下此城!”未及安生出言阻止,安道已将军印拿出交到两人跟前。“丫头你就都收着吧。”中年人从怀中取出一本书连着那枚军印一并交到一旁的安生手中。“金针要术。。。你这是。。。”安生一看来书竟是有些愕然。“当日救你的便是此书之术,你且先替我保管,若我能回来便将它传授于你,若不回你便自行处置吧,好歹也算是让此术有了传承。”中年人说完径直回身下山去了。“这。。。这算什么传承啊。。。这到底是谁要去。。。。”安生心中被这中年人的说法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唱的哪出。
是夜三更,北风呼啸,天寒地冻。北军连营一如往常,无有异样,只是暗地里各个大小军帐之中众人皆已披挂整齐,刀兵齐列。营外两骑人马也已分批分骑衔枚疾走移动至黑石城外。王安生一生轻甲披挂,腰负长刀,立于马上,远远眺望那灯火通明的黑石城头,静待消息。
此时的王安道一身夜行劲装,已然来到城墙之下,不一会便穿戴整齐攀山虎爪,一个起身手脚并用开始攀登起来。不多时行至半山腰的王安道却已是被风雪吹都有些手脚麻冻,赶紧寻了一处可借力的地方,拿下腰侧所系的酒囊,大口喝了起来以驱寒冻。几口烈酒下肚,身上暖意又起,只是那酒味、那暖意又让安道想起了离他而去的鹰王马叔,心中不觉一股力量升起。收起酒囊又大步的向那城头攀去。
不知不觉中天边发白,寒风渐息。而攀了一夜山的王安道此时已然到了那城头之下,城上哨兵发出的声响、说话声都已能听得真真切切。王安道静静的听了一会城上声响,判定哨兵方位后一个猛的起身,跃入城头,几个背对他正围着篝火取暖的敌兵听得声响,却是不经意的转头一看,竟是全部呆愣一起,没得反应下就被王安道的月霜取了性命。这边刚解决了哨兵,赶紧将几具尸体直接扔下城头,免得让人发现已有人潜入城中,引起警觉再要夺占机关室恐就难上加难了。沿着记忆中地图所指的机关室的所在,王安道穿上方才敌军的军服,压低帽沿,一路避开巡防敌军,一步步接近机关室的所在。
在抵达机关室门前的一条长廊上,此时不知为何竟给加派了比平时多出一倍的巡防兵力,为首一员敌将,虎背熊腰,手执一柄开山巨斧立在门前,正对着迎面而来的王安道。“机关重地!无令牌不得靠近!”见来人毫无停下脚步之意,两旁巡兵赶忙拔刀持枪警惕起来。眼见近在咫尺的那一道门,王安道岂会退缩,两腿迅即加速冲向长廊,两兵相接之时,月霜自腰后而出如两道闪电,翻飞翩舞于身体两侧,近身之敌纷纷中刀倒下,不多时已冲至长廊中部,身后尸体枕藉,无一活者。见来者不善,敌将已横握巨斧于身前,准备最后一搏挡住安道。正杀得性起的安道见着敌将立于门前,脚下一蹬踩着几名敌军肩头,一跃而起,双刀脱手而出,直奔敌将面首而去,想来个擒贼先擒王,一招制敌夺下机关室。可不曾想把守此门的敌将也不是泛泛之辈,见双刀来袭,也不躲闪,只是挥起巨斧,一个横劈就将迎面而来的双刀荡飞一边。可还没等敌将巨斧收势,一柄长剑竟是紧随而来,未及敌将反应,已然被长剑穿胸而过,连人带剑钉死在了那室门之上。众军见状皆做鸟兽散,王安道近前看到那柄穿插在敌将与铁门之上的长剑,竟是玄锋。“还发什么愣,快去开门,这边我给你挡着!快!”一个敌军打扮的来人正在长廊的另一边尽头大声叫喊道,随之而来的敌军的喊杀之声和鼔锣之声,皆朝安道这边袭来,看来敌人已经发现有人夜袭,正在奔来争夺机关要室。
听得这一切,安道一刻也不敢怠慢,急忙冲进机关室,依地图所指寻得开门机关所在,用力转动起机关转轴。须臾城下巨石城门轰然而响,开始缓缓向内转动。
“小姐快看!门开了!少主成了!!”左右两骑统领见着门开,激动得手指前方大声呼唤安生。“擂鼓传令三军立刻出击,左右两骑随我先行夺下城门,接应安道!”话毕安生一马跃出,疾刃玄武两骑紧随身后直朝那正缓缓打开的巨石城门扑去。而城内此时也是杀声震天,机关室外长廊之上,只一人独挡蜂涌而来的敌军,手无寸刃,只靠双手,拳掌相继,时而轻若飞鸿,时而重似千金,左右腾挪,却似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直将众军横拦在长廊之上,难以靠近室门半步。阿罗那顺见状,急令众军退后,重盾上前配合劲驽弓箭硬是将那人逼退至门前。“大人,敌人骑兵已快杀入城内了!”眼见室门就要失守,忽有兵士上前报予城门将要失守之信。闻报,阿罗那顺不禁一个踉跄差点跌坐于地。身旁众人也闻得消息,只道是大势已去,连忙拥着阿罗那顺直奔南城门而去,众军见主将奔逃,也惶惶难安,纷纷弃了兵械一窝蜂的往南门逃窜而去。不多时安生所率两骑也已杀入城内,急奔机关室与安道会合,此时城内城外皆是火光冲天,金石碰撞之声、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随后入城的三军更是直奔城内大小通道房间,逐地逐屋与敌争夺厮杀。安生一接着安道,两人不禁喜极而泣,大有久别重逢之感,未有多语安道便要去取那阿罗那顺的性命,为鹰王报仇。安生闻言也要一起前往,两人领兵正要往那南门杀去,忽的看见门上那柄玄锋却已不见了踪影,安道一脸狐疑,心中疑惑方才之事,但不及细想却被一声急报打断“报!敌军已出南门遁逃,国师有令,穷寇勿追,请狼主即行整军布防!以防敌军来袭!”“阿罗那顺!”闻令王安道一刀砍在铁门之上,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