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救世者（2 / 2）

赞成池田和泉的家臣不在少数，他们情绪激昂、势头凶猛。

而荒木久左卫门一派也不甘示弱，他们咒骂对方是莽夫，是无谋之辈。顿时整个御殿陷入一片混乱。

“安静！”

看得不耐烦的信房用力一拍地面，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无法齐心协力的家臣才让荒木一族落到这般田地。你们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信房怒斥道。

“右府大人如此器重你家主公。你家主公却因为一点小事钻了牛角尖。作为家臣，你们非但没劝其自省，还将他引向错误的道路。如今的败局可谓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荒木家臣们想要反驳，却被现实击败。他们不甘心地低下头，不再发言。御殿中鸦雀无声，只有外头的大雨淅沥作响。

信房站起身，语气舒缓地说道：“我刚进城的时候，看见城中收留了几百名百姓。各位难道不是为了拯救他们才让他们进城避难的吗？这样执意与织田家斗个鱼死网破，完成自身身为武士的夙愿是好，但这些百姓呢？他们的性命又该置于何处？”

“信房殿下的意思是……若是有冈城被攻破，那些无辜的百姓也将遭到屠杀？”

久左卫门问道。

“依我父亲的脾气来看……是的。”

荒木久左卫门与池田和泉吃惊地互相对望，显然担心起了同一件事。

信房气势汹汹地走向两位家老。他在二位家老面前蹲下，重重拍打他们的肩膀。

“如今荒木村重丢下妻儿逃走，置有冈城上下于不顾，连作为武士的尊严也一并抛弃。荒木一族的性命、城中士兵的性命、几百名无辜百姓的性命都交予二位之手。这个担子必须由二位承担。你们身后还有驒诗夫人，还有荒木一族老幼。你们若是还真心想要尽忠，难道不应该优先考虑如何保全这些人的性命吗？”

“和泉大人，我敬佩你的勇气。”信房语重心长地说道，“为尽忠而活远比为义而死难上百倍。”

池田和泉怒气全消，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开口：“可是，右府大人会放过荒木一族和城中百姓吗？”

“我父亲痛恨的只是荒木村重一人。如今他已经逃走。二位大人若是能够诚心开城的话，我愿担保荒木一族……不，不仅仅是荒木一族，而是有冈城上下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在众人迫切的目光下，池田和泉瞪圆双眼凝视地面。这时门外的雨停了，一缕阳光倾泻入厅内。

犹豫不决的池田和泉看向荒木久左卫门。久左卫门抿着嘴用力一点头。

“那好！我等性命就交托给信房殿下了！”

池田双拳撑地，郑重地向信房行礼。

正厅的所有家臣也都一齐伏下了身子。

信房满意地点头回应。他看见上位的驒诗夫人也从愁容中挤出了一丝微笑，之前还苍白的嘴唇此时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信房走出正厅，雨后的泥土清香扑鼻而来。

这样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惨剧再次发生了。长舒一口气的信房再次仰望天空，可天空的一隅，一片乌云又再次朝有冈城缓缓飘来。